“沒有嗝屁,我當然也記得大家……只是……”
“是夢嗎?”
“大家不是都已經……”
最後的那句話他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張著嘴,望著那些熟悉的身影。
突然間。
他的眼眶無聲無息地流出了兩行晶瑩。
因為他透過打左左屁股的疼痛,確定了這一切似乎並非幻夢。
他努力地睜著往大了瞪著眼睛,可是乾澀的眼眶還是不停地往外流淚,明明其實他並沒有哭,那眼睛裡的那些東西卻是怎麼也停不下來,它們沿著下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怎麼也無法控制住。
“啊啊啊!誰能給我解釋一下,趕緊的趕緊的啊!眼睛進磚頭了啊!”
……
……
數十分鐘之後。
黑夜城重建的大廳之內,幾個小板凳之上。
“所以你並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是嗎?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白夜嚴肅地望著坐在對面的林恩,周圍也圍坐著那些見證了一個月前發生在這裡的那場曠大的神蹟的眾人,他們也全都望著對面的那個熟悉的少年,他帶著單片眼鏡,睜著乾澀的眼睛,怔怔地聽著他們一點點幫他回憶。
他確實不記得了。
他的記憶最終停留在的地方,還是那片蒼藍世界的法師塔中。
可以說。
在他決定賭上一切來徹底激發那座法陣時,他就已經將自己的意志將近抹殺,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讓紫羅蘭中的那些記憶佔據主導,才能復甦出那個熟悉的陌生人。
或者說,那個時候他也其實已經感覺不到希望了。
甚至還抱著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因為作為一個凡人,他已經做了他能夠做到的一切,但他還是沒有想到……
他望著自己的手,怔怔道:
“你們看到的……是“我”把大家復活的麼?”
重新變回了他左手的左左抬起了手,???道:“是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不過我知道那個時候的腦袋好像並不是腦袋,至少……頭髮是白的,很厲害,或者可以說非常厲害,事後我和腦子談起來的時候,腦子和說我,那樣的力量,就像是神靈時期的她也望塵莫及。”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只是以前在這寂靜的沉眠當中,他總是會做許多古老的夢,夢裡他總是會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著那些讓他既陌生又熟悉的經歷,就像是在瀏覽著另外一個自己的一生, 雖然醒來大多都會忘卻,但在夢裡時卻又能很快地記起。
他覺得夢裡和現實的自己就是兩個人。
但是這一次之後。
他發現自己再也沒有夢到過那些夢裡絢爛的經歷了。
終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一陣陣劇烈頭痛中終於甦醒,他睜開了雙眼,捂著自己的額頭,從床榻之上爬了起來。
窗外的風呼呼地吹動著窗簾,吹過他的臉頰,帶來一陣陣的微涼。
他用力地睜了睜眼皮。
卻是發現那自從上一次甦醒之後就一直浮動在他眼簾前就像是烙印一樣的復甦度,卻是已經沒有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不再影響他的視線,這讓他一時間竟是怔怔地久坐在那裡。
頭疼的厲害。
他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週圍。
然後踉蹌地下床。
用力地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那一刻刺眼的光芒從門刺進來,讓他下意識地伸出手阻擋,直到雙眼適應了門外的光亮的那一刻,他恍惚地就彷彿再一次身處夢境當中。
熙攘的街道,搖曳的魂燈,依然和往常一樣湧動在頭頂的黑霧,許許多多帶著鳥嘴面具的夜醫在廣場上往來穿行,大門前他看到了那兩個龐大而熟悉的頭顱,看到了他的白夜大叔捧著檔案在和屬下交談,看到了那一個又一個本該化作亡靈的熟悉的面孔,在眼前出現。
他怔怔地一時間竟是呆立在那裡。
那一刻。
他甚至覺得自己還沒有甦醒,自己依然身處夢中,依然走馬觀花地活在那往日的舊影中。
直到他看到那隻熟悉的蘿莉的身影。
她背對著他,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她的身體顫了一下,然後終於轉過了頭,露出了那張似乎還帶著淚漬的大大的眼睛,她在看到林恩之後先是呆了一下,然後怔怔地停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就像是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