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嶼森將菸頭在腳下捻滅,又點起了第二根、第三根……不知抽了多少根,菸頭堆積了一座小山時,頭上的落地窗響起一聲被推拉開的清脆聲響,緊接江漓就走到欄杆旁,探出頭來,凝視著他的頭頂。
“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抽菸了?”
賀嶼森抬頭,菸草在他的指尖緩緩燃燒著,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不喜歡,就是抽著玩。”
他將它捻在垃圾桶的鐵盒裡滅掉,繼續凝視著江漓,“怎麼樣?可以談談了嗎?”
他的語氣很認真,讓江漓都有些頓住,他低頭看著賀嶼森,淡淡道:“不需要談了。”
兩雙黑眸對視,一雙平淡,一雙顫抖。
“我……”賀嶼森朝前走了一步,分明是平地上,卻差點踏空,小腿輕微抖動了一下,落在水泥地上如同沒了著力點一般發軟。
“江漓,我不是想惹你生氣,只是……”
看著賀嶼森惶恐的表情,江漓忍不住低頭笑了笑,愉悅的笑容似乎讓下方的賀嶼森更加摸不著頭腦,無措地站在原地像個被家長拋棄的小孩。
笑了半天,江漓才終於抬頭,眼角輕微地彎了彎弧度,“我是說,不需要談了,我已經原諒你了。”
他想知道的,許稚歡都說的很明白。
外界傳言一直沸沸揚揚,質疑賀嶼森和許稚歡在一起兩年,為什麼還沒有進行標記,如今,江漓徹底懂了。
他們……從來就沒有。
賀嶼森全身的血液都隨著江漓的話沸騰起來,他忙不迭地衝進屋內,幾個跨步越過臺階,砰的一聲猛地推開許稚歡的門,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下,幾步走到陽臺,緊緊地將江漓抱在懷裡。
“真的嗎?你真的願意?”
江漓無奈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只是原諒,又不是答應你在一起,激動什麼?”
賀嶼森的手緊了緊,將他緊緊箍在自己的胸膛上,“……反正你就是我的了,哪兒也跑不了。”
江漓:“……”
【賀嶼森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30】
突兀的系統提示打破一片祥和的氛圍,江漓掙扎著從賀嶼森的懷裡出來,拉遠距離在旁邊狠狠深呼吸好幾口,這才把氣順過來。
“好了,既然如此,你就先走吧。”江漓說,“稚歡要搬出去了,我得幫她收拾。還有,我一個做哥哥的,等會兒總要帶她去商場買點東西備著……”
賀嶼森小鹿眼:“我可以幫忙……”
“不用了。”江漓一口回絕,看向旁邊像個小鵪鶉似的默不作聲的許稚歡,“稚歡不喜歡你,你離遠點。”
“……哦。”
賀嶼森垂著頭可憐巴巴地走到江漓面前,喉結滾動,“你就刷我那張黑卡買就行,再給自己買兩件衣服。”
“奧。”江漓皮笑肉不笑,“也對,我買衣服就只配自己去商場刷卡,再自己搬回來?真是同人不同命……”
“不是!”賀嶼森急躁地蹲在江漓面前,抬頭委屈著看他,“我是怕你不喜歡和我一起。”
江漓凝視著他,半晌嗓子裡才發出悶悶的笑聲,他伸手揉了揉對方的發頂,輕聲道:“逗你的。”
皮糙肉厚地在賀嶼森屁股後面當了七年的管家,那些不該有的矯情情緒早就被對方毫無人道的凌虐下磨沒了。
賀嶼森的耳尖因為江漓的小動作,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他猛地一下站起身,因為動作劇烈眼前湧上漫無邊際的黑暗,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許稚歡和江漓剛要伸手去扶,就見對方踉蹌著腳步走了出去,然後……開啟了自己的房門。
許稚歡和江漓對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哥,你可不能輕易答應他,畢竟他這兩年可沒少扣你工資。”許稚歡一遍折著手裡的白色外套,一邊勾起嘴角吐槽,“啊,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你不知道,他這個惡毒的資本家,居然說讓我把他演戲時買的衣服全都原封不動的推掉,簡直就是惡魔,還好他後來忘了……”
江漓聽著許稚歡細數賀嶼森兩年來的惡毒行徑,忍俊不禁。
……
夜晚,屋外雷電轟鳴,疾風驟雨,針尖般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響。
江漓滅掉最後一盞床頭燈,正準備入睡,就聽到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
“誰啊?”
“是我。”
江漓赤著腳開了門,就看到比他高一頭的賀嶼森正抱著枕頭,像只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