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嶼森,你是我妹妹的Alpha。”
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像一張嘲笑他的嘴臉,賀嶼森的喉結狠狠滾動,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回來吧,就當……”他微微側頭,掩蓋住眼底的慌亂和渴求,“就當是為了和許稚歡團聚。”
江漓垂眼。
這是不可能的。
他好不容易逃離了賀家,逃離了賀嶼森身邊,怎麼可能回去任人宰割。
他不僅要離開他,終有一日也會將許稚歡拯救出來。只要他活著,他就是許稚歡永遠的後盾。
他退後一步,與賀嶼森拉開距離。
賀嶼森意識到了什麼,瞳孔微縮,下意識朝著江漓的方向抓去,只聽“叮噹”一聲脆響,從他的袖子上掉下一個晶瑩漂亮的東西,掉在地上,在江漓的腳邊轉著圈圈。
是他認識賀嶼森第二年時,送給賀嶼森的生日禮物。
他用了半個月工資定製的一枚袖釦。
當時他還很有錢,每個月七萬塊的高薪,加上賀嶼森時常以各種理由給他發獎金,平均每個月下來也有二十萬。
他幾乎都給了許稚歡,偶爾留下部分,也是為了送賀嶼森禮物。
江漓低頭凝視著它,半晌才伸手撿起那枚袖釦,扶著膝蓋站起,手中緊攥了一下,在微紅的手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賀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他伸手將東西遞到賀嶼森面前,對方沒接,只自下而上的看著他。
彷彿兩人之間,江漓才是那個神只。
“我很想你。”賀嶼森悶悶開口,“我想你能回來,我離不開你。”
江漓攤開的手指微動,“賀先生,你說這種話會讓人誤會。”
“誤會什麼?”
江漓縮回手,“誤會您在向一個Alpha示愛。”
賀嶼森靜默一瞬,“那如果這不是誤會呢?”
江漓嘲諷的笑了一聲,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表情漸漸歸於平靜。
他的指尖輕輕掃過袖釦的圖案,“既然如此,我的答案是拒絕。”
“為什麼?”
“原因我之前說過了,您似乎不願意相信。”江漓再度認真,“我厭惡您。”
話音落下,江漓就越過車輛走向季家,只剩賀嶼森一人在車內怔神。
曾經用許稚歡牽絆住他的方法分明屢試不爽,如今卻無用了。
柔和服軟的方式也無法讓江漓回來。
看來他是真的厭惡極了自己。
腦海裡不斷重複隱約危險的念頭,如同即將浮上海面的冰,即使被一次次壓下,卻只會在表面形成更堅固厚重的冰層。
賀嶼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另一隻手上唯一剩下的那隻精巧的袖釦上。
江漓是海,他是附在他身上的島嶼。
離不開,逃不掉。
……
江漓回到季家,就看到季時野癱在沙發上,神情冷冽,遊戲玩的菜的要死,沒有半點平時的技巧。
一次次的死亡並沒有緩解他臉上的一點煩亂,江漓感覺自己就是電視裡被季時野一次次Ko掉的Npc,整個身體被砍的體無完膚。
江漓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地拿起另一支手柄。
“放下。”
季時野沒動,聲音不容拒絕。
江漓乖巧地將手柄放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季時野。
他轉過臉,平靜地看著江漓。
“要搬走了?”
江漓這才意識到,這位平時大大咧咧行為不羈的大少爺居然在跟他鬧彆扭?
想到這個可能,江漓忍不住勾起嘴角,朝著季時野的方向湊了湊,笑道:“怎麼,你想趕走我啊?”
季時野瞥了他一眼,“怎麼,賀嶼森沒給你開條件讓你回去?”
“開了啊。”江漓聳了聳肩,笑道:“但我給拒絕了。”
季時野沉默了一會兒,“為什麼?”
按道理來說,江漓和賀嶼森相處這麼多年,江漓跳槽無非就是對薪酬不滿意。賀嶼森在外面找他都找瘋了,甚至不惜到新僱主家門口撬牆角,他為什麼會不同意?
“這是職場小訣竅,絕對不能因為前老闆畫的大餅就吃回頭草。”江漓露出一排白牙,朝他靠近,“而且,我覺得季少爺比我前老闆大方多了。”
季時野沒接話,身體朝後縮了縮,表情卻明顯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