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並沒有見到遺體。”
“但鉞王府已擺上了靈堂,臺上供奉的牌位寫的正是主子的名字。”
死士低著頭,雖然他們早就被陳策安送給了沈青棠,但他們稱呼陳策安還是喊他主子。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他們現在誓死效忠的是夫人。
“真的嗎?”
“你們看見靈堂上擺放棺槨了嗎?”
沈青棠其實已經知道這是真的了,但她還有些不死心。
原來,他真的死了。
眼淚“啪嗒”一聲砸落下來,沈青棠狼狽的擦了擦眼睛。
“你們先下去。”
她想一個人再靜一靜。
房間很快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少女窩在窗臺,那曬得到日光,可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泛著冷意。
太冷了。
她終究沒剋制住自己的眼淚,再一次嗚咽的哭了起來。
她的腦中回想著從前,她頭一次有些後悔,早知道他那麼短命,她那個時候就給他一個承諾好了。
反正他總會死了,就算她的承諾是假的也沒關係。
可她那一日,到底什麼也沒有承諾他。
沈青棠的記憶被放大,她想起那一次陳策安看著她的眼睛,裡面是渴望,有失落,還有些歡喜,還有期待。
他就想要她一個承諾。
可她還是拒絕了他。
“唉。”
哭到最後,沈青棠只剩下一聲聲的嘆氣。
算了,後悔也沒用了。
她哭累了,也沒有多少眼淚可哭了。
罷了,這輩子就算她對不住他,若他們能有下輩子,她下次一定對他好。
沈青棠從窗臺邊下來,她坐在了梳妝檯前,她將自己頭上的珠花簪子全都拿了下來。
陳策安死了,她為了他守孝。
不過,她不會讓自己難過太久,也不會讓自己困在過去太久。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要瀟灑點過。
她不會給陳策安戴麻繩穿麻衣,她而只會給他守孝七天。
七天一過,她和陳策安這輩子的塵緣也算盡了。
別怪她狠心,她只是走了兩輩子才擁有了這樣的生活。
何況,傷心難過根本就沒用。
沈青棠將驚雪叫了進來,吩咐她出去買一些白色的絹花。
這七天,她都要戴這個。
驚雪的眼圈也有腫,她是為自家小姐而哭。
小姐為姑爺難過,她便為小姐難過。
“好。”
她匆匆出門去買。
不止絹花,還有孝布也需要買些。
沈青棠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出門去看孩子。
她未施粉黛,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清冷了幾分。
兩個孩子最近都很乖,醒著的時間也變多了。
這會哥哥正扯著妹妹的手在玩,沈青棠怕他把妹妹的手扯疼,忙將他的手鬆開。
“孃親抱抱。”
看著哥哥沈溪,她的眼圈又紅腫了些。
他太像陳策安了,那雙眼睛最像了。
此刻沈溪正亮著眼睛看著她,手四處動,而後一手抓住了她的髮絲。
他笑了。
沈青棠也不怕孩子會把自己扯疼,見孩子笑了,她也笑了笑。
“你也想爹爹了是嗎?”
“以後爹爹會一直陪在你們身邊了。”
陳策安死了,但她能感受到他還在。
他肯定就陪在她和孩子身邊,因為,他愛他們。
沈青棠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日後孃親會好好的把你們撫養長大。”
“別怕。”
她溫柔的哄著孩子,將哥哥放下之後又去抱妹妹。
彼時妹妹已經睡著了,雙眼緊閉。
她親了親她的小臉蛋。
沒事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
另一邊的陳策安再一次昏倒之後,他就沒奢望自己還能睜開眼睛了。
可他真的醒了,他的身邊還圍了很多人。
“主子。”
桑槐桑疾都在,就連晉池鉞也在。
“咳咳咳。”
他有些累,看他們一眼都止不住咳嗽。
“七哥先別起來,身體還沒有好全呢!”
每個人的臉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