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了,她父親多少次帶兵出征,少有敗績,怎麼就?
淚又滴落。
“閣主,其實還有一事。那個,帶人搜查侯府的人就是施北淮。”
隴沅語氣軟了一些。
“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語氣有些激動,渾身都在發抖。
“我看這事有蹊蹺,外界說他忘恩負義,親手將你爹送進大牢。我看其中迷霧重重。”
“那你剛才說那種混賬話!”
她現在真想打人。
“閣主,那你怎麼想的?”
隴沅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慕南枝癱在桌子上,眼睛突然放空,十指交疊著又鬆開,雙臂垂直落下。
一身的精氣神彷彿被惡鬼抽走了似的。
“閣主,粥記得喝,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隴沅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不再打擾她,這便退下去了。
夜深,慕南枝盯著桌上的紙張良久,沒發覺蠟燭已經燃燼,眼睛已經十分乾澀。
一閤眼眼中都是父兄在天牢受刑的慘狀,以及,施北淮在對著她笑十分詭異的笑容。
他拿起鞭子毫不留情地往他們身上抽去。
臉上帶著享受的表情,可怕,可恨!
“住手!你給我住手!”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屋子裡一片漆黑,髮間的汗液順著髮絲滴落臉龐
慕南枝合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實在難眠她便重燃燭火,抓住已知線索分析此案。
鎮北侯被誣陷通敵,這平南王府可是一丁點兒也沒受到牽連,實在是匪夷所思。
從前兩家往來還算密切,自她逃婚後便減了來往,可一直也相安無事。
平南王與鎮北侯多年好友,這樁案子裡甚少提及他。
他在其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慕南枝脫離閨閣入江湖,深知人心難測,在背後捅刀的人往往是最親近之人。
漸漸,天邊泛起魚肚白,倦意襲上心頭,慕南枝徐徐移步至床邊小憩。
頭輕依靠在床角邊,眉頭緊蹙,俏臉緊繃著,不得舒展。
腦中黑茫茫的一片,隨後又做起噩夢來。
陰冷潮溼的天牢內,犯人們的慘叫聲幾乎要衝上雲霄,她的父親、長兄,以及那位代替她受牢獄之災的姑娘都慘不忍睹。
皮鞭一下一下地抽打在他們身上,那進碳火滾了一圈的鐵塊,冒著熱氣,直接印在父兄的胸膛上。
大大的“奴”字印在他們身上,家人的慘狀迴圈反覆、揮之不去。
“啊!”
她驚出一身冷汗,渾身顫慄不止,身體難以自控地癱倒在床上。
兩次相似的噩夢,是不是有什麼徵兆?
睡意皆無,只靜靜躺著,眼角無聲地放出幾顆晶瑩淚。
“爹,大哥,我一定救你們出去!”
心中也暗暗祈禱:施北淮,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多年的情分在,她也不願意相信他就是兇手,可此事還得多加查探才可下定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