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炯炯有神,身姿板正,像是在發誓。
在場的官員也被這氣氛所感染。
“嗯嗯,不錯。”
接著又令小二上酒菜,大吃特吃。
慕南枝見此情形心情有些沉重。
幸虧下旨讓沐子宸進京,否則這樁案子落入在場任意一人手裡,她全家怕是翻案無望了。
“沐大人,我敬你。”
對面之人已有些醉意了。
她不太記得這人是什麼官銜了,只能接下酒水。
“扣扣!”
房門被敲響。
此時一身著紅衣騎裝的男子入座。
慕南枝霎時愣住,唇半開著,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正巧她身邊還有一空位,施北淮徑直坐到了她身旁。
忽然一股淡淡的臭雞蛋味的氣息傳至鼻尖,她略皺眉。
旁邊的各個官員紛紛掩著鼻息。
“我說施大人,你怎麼來了?”
他們紛紛站起身來,將凳子後挪一步,將空出的位置給他。
“怎麼?本官來不得?”
他自然地入座,嘴唇有些幹,為自個兒倒一杯酒。
“莫非這位便是平南王世子了?果真是名不虛傳,不過你為何這般狼狽?也該換身衣服來才是啊。”
慕南枝有注意到,他兩次著裝都是以紅色為主。
這轉變真的太大了。
這種紅色介乎正紅與粉紅之間,是年輕女子慣用的配色,他怎麼迷上這種了?
“北淮失禮了,來得匆忙來不及更換了,我敬你一杯。”
聲音醇厚不減當年,歲月幾乎沒在他臉上留下痕跡,慕南枝不由得摸摸自己的眼角,她這些年東奔西走,面具之下的眼周紋路不算淺。
她瞅見他耳後的髮間似乎還有一兩根菜葉,於是伸手去摘取,隨手扔到地上。
“這,聽聞世子武藝高強,怎會被這等平常之物給暗算了?”
“非也,百姓所扔,我豈能與百姓動手,也便算了。”
語氣竟無半點哀怨。
她記得從前的他可是半點塵埃都不願沾染半分的,怎麼今時今日變得這麼奇怪了?
“這倒沒辦法了,您與侯府小姐早有婚約,這麼多年還不曾迎娶,再加上是您親手將鎮北侯府收押入獄,難免招致非議。”
慕南枝想看看他可會為自己辯解一二。
昔日的情分並非煙消雲散,只要他辯解一句,她還是可以相信的。
“此事暫且不談,以免擾了大夥兒的興致,我聽說你上京途中曾遭到暗算?可有線索?”
慕南枝瞬間感到脊背一陣發涼,這事沒幾個人知道,他訊息怎會這般靈通?
“確實受了傷,這幾日一直不見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緊接著一頓咳嗽,於懷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帕子,假模假式地咳嗽。
“天吶,你咯血了!”
李巖一驚,險些將面前的碗筷摔落在地。
“無事,無事,已經好上許多了,只是還需靜養一段時間,子宸身受皇命,不敢有絲毫懈怠,聽聞日前有一份供詞,子宸想一觀。”
她想著搬出皇帝興許能打動他。
他們這麼些年沒見,這人改變成什麼樣子她也摸不準。
只要他沒有參與謀害父兄,那他們還可以同從前一樣。
“出來匆忙,可沒帶供詞,今日不是為你接風?既然身子不爽,自當養好身體再查。”
施北淮面上冷硬,毫不留情地拒絕。
在場眾人一句話也插不上。
這時樓下的喧鬧聲愈演愈烈,對他的口誅筆伐也更激烈。
“這個世子真是不知廉恥,把岳父丟進大牢,還有臉到處走。”
“你可小心點,人就在樓上,得罪權貴你是要找死!”
“那又如何?我這個逃難的難民都知道知恩圖報四字,當日求情也有我的一份,全家就我一人,有本事這混賬來殺了我!”
兩人對話,而他們每個人都聽見了,施北淮還是那副模樣。
慕南枝卻大受震撼,對他的態度也不好起來。
有何誤會就說,他不是向來最在乎名聲?怎麼這個時候成了啞巴?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樓下,只見一群人蜂擁而至。
個個穿得破舊,估計與那難民是一夥的。
嘴裡唸叨著要找施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