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婠婠張開眼睛視角依舊的與前兩日相同。
她一派自然的起身,一派自然的煮了朝食,一派自然的洗漱,一派自然的幫鳳卿城換藥,然後又一派自然的翻了翻那些果核,拿了未完工的衣物到門前坐著。
在這些自以為自然無比的動作裡,婠婠偷眼去觀察了鳳卿城幾次。這一整個早晨他都沒有表現出異樣,看起來他當真以為昨晚的事情是夢境。又或許,這一覺睡起來他已經忘了那半夢半醒間發生的事件。
婠婠竊自的舒了口氣,在心中狠狠的鄙視起自己來。
親就親了,她怎麼就變得敢做不敢認起來。
指間的赤血玉指環在陽光下泛著耀目的光澤,那光澤晃的婠婠愉悅不已。細細密密的縫了約有一尺餘長的一段距離,鳳卿城走過來將那隻小籮筐放在了婠婠的身前。
籮筐裡是前日採過的那種漿果,已然清洗過,淋漓的水光透著股誘人的清鮮。
婠婠上下的打量了鳳卿城兩圈。
鳳卿城坐下來道:“沒被水溼到傷口。”
婠婠嘆道:“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你跑去摘了果子,還到河邊清洗了。你這傷是都好了吧?”
鳳卿城立刻搖頭,“沒好。”說著話他拈起一枚漿果來喂到婠婠的唇邊。
婠婠再次的打量了他一圈,終於收回目光去繼續著手裡的針線工程。
河流靜淌,鶯鳥來去。重重的山巒間盡是一片林葉輕搖的聲音。
大片大片的暖陽投照在木屋前。兩個人都不說話,卻更有著一番自在悠然。
鳳卿城一枚接著一枚的往婠婠嘴邊遞漿果,婠婠也就一枚接著一枚的吃著。直到她唇角沾到一點微紅的漿果汁液,鳳卿城那遞到一半的手便頓住了。
他放下手裡的漿果,伸手過去用拇指輕輕的抹去了那點漿果汁。而後他頓了片刻,將身傾了過來。
他的手指在擦去那漿果汁液後並未離去,婠婠便抬頭向他望來。此刻見他傾身過來,她竟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下一瞬間,婠婠想道:她這是在做什麼!她閉眼睛做什麼!
意識到這舉動的不合理,婠婠立刻將眼睛張開,然而他那蜻蜓點水的一吻已然結束。
鳳卿城的臉近在咫尺,那天生的迷離笑眼中一片的神采明亮。他望著她,微微笑道:“你在做夢,是夢。”
婠婠滯了滯。
不遠處的老樹上,落了只鶯鳥。草葉間正有幾朵不知名的野花在悄然的綻放著。一縷暖風拂過,拂落下她鬢邊幾根髮絲。
鳳卿城抬手將那幾根隨風微蕩的髮絲理到她的耳後,待要起身來時,衣領突被婠婠抓住。
他不明所以的望過來,她抓著他的衣領微微的向前湊了湊身,滿是漿果味道的唇瓣在他的唇間重重的貼了片刻。而後她鬆開了手,向他說道:“你在做夢,是夢。”
鳳卿城笑出了聲。因為他的愉悅,頃刻間這四周的春光也彷彿變得更加的爛漫美好起來。
婠婠努力的將視線從他身上轉回到手中的針線上。眼睛不去看他,可那腔子裡的一顆心卻猶在亂著跳動的節奏。
婠婠想,眼前這個人莫非是個罌粟精,怎麼就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婠婠今日第二次的於心中鄙視著自己。
她這都又是幹了點兒什麼!
她的節操呢?嗯,那玩意兒她好像從來就沒有。
她的原則呢?嗯,這玩意兒她確實也沒有。
......
婠婠正鄙視、拷問著自己,便見一枚漿果又被送到唇邊。她眨了眨眼睛,張嘴咬住了那枚漿果也同時的咬住了他的手指。微一用力,耳邊便聽他倒抽涼氣的聲音。
婠婠的心莫名暢快了些,她鬆開了他的手指,只叼走那枚漿果。
清清甜甜的漿果再一次於口腔中彌散出一片的春日。
婠婠沒想到,在她吃完這枚漿果後,他又遞過了一枚來。她微微一愣,隨即噙著笑意又一次咬了他手指一下。
每遞一枚漿果,她都要下嘴咬他一下。鳳卿城卻還是沒有停手。指端盡是密密的齒痕,他反而笑的很是開心。
一日的時光如此消磨過去,到暮食時分婠婠終於做出了一套裡衣。
用罷了暮食後,她踩著垂垂的暮色,到河邊去清洗這套新做好的衣物和自己先前換下的那套裙衫。
婠婠蹲在水邊捶洗著衣物,鳳卿城便坐在一旁給她端著皂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