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沒料想他會問出這樣一句話。她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所言,並沒有那句提到鳳寒是不是女子的事情。他莫非只從她回答的語境方式上便能推出這個?
她飛速的甩去了這不相干的問題,猶疑幾瞬後,選擇誠實的答道:“不知。”
鳳卿城沒再說什麼,只默然的往火堆中添了幾根柴。
眼下這般情況已然很好很好了,實不該再去在意那些。他覺的刺骨錐心,無非還是因著他貪求的太過的多。
有,便很好了。
他微垂著眼簾,正要摸一摸鞋子是否乾透時,便聽婠婠的聲音又緩緩的揚起。
“鳳寒生的並不像女子。不知情時,看著當真容顏似仙、不染塵濁,性子又是風流溫潤的討喜。
可我看著他時,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恆之。
覺得她相貌好看,便會想:不偌恆之;
覺得她風姿瀟灑,便會想:不偌恆之;
就是看著她吃東西,也會不自覺的想:不若恆之。
也是奇怪,我向來沒有什麼執念,無論多麼的喜歡,也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得不來,也就作罷了,反正很快就會忘到九霄雲外。
卻唯獨恆之,成了我的執念。
我就是吃一塊糖、穿一件衣,看到天上下雪或是下雨,都會不自覺的想起恆之。每想起來,心中便總是空落落的疼。
我天天都在心裡罵自己沒出息,罵完了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想。想完了,強做瀟灑的逍遙上一陣子,就又會被什麼勾起這執念,或是自行的就忍不住去想。然後就又開始罵自己沒出息。
三年,好不容易才稍稍的好了那麼一點點。你就又出現了。我這之前所有的決心都成了徒勞。執念消不去,反還更要重了。”
鞋子已然乾爽。鳳卿城走過來蹲在她身前,一隻一隻的替她將鞋子穿好。
“婠婠總是有本事將人的心說暖,暖的歡喜。”
婠婠道:“我何時有那會說的本事。你會覺得暖,無非是因為我在剖了心肝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