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一陣靜默後。
婠婠開口道:“恆之,我喜歡聽你說那些養我的話,也喜歡過那種好吃懶做的日子。但我卻不喜歡真的讓誰養著,真的去做一個等吃等喝、等著別人為我遮風擋雨的人。
若我只無牽無掛的一個人,你此番說這些話我定一絲不多想的信。事情都到了今天這一步,便是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我們也回不去了。”
鳳卿城抓過她的手道:“我離朝就是。”
婠婠道:“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是為了什麼,我都分辨不出來。就這樣吧,你回去做你那位高權重的鳳侯爺,我回去做我那混吃混喝又斷不能少的四門令使。”
鳳卿城張了幾次嘴,方才出聲道:“你不信我了?”
婠婠道:“我的心相信,我的腦袋卻不敢信。我為自己的舉動付出什麼,那都是應當。但若因我的舉動連累旁人,那就不好了。而且,我很怕我這顆心再疼一次。”
鳳卿城看著婠婠再沒說話。
她想要一別兩寬?
她既沒有另尋良人,他為何要放她別去。
微涼的風更密集了些,天際的灰雲慢慢的湧了上來。
這等天氣讓婠婠十分鬱悶。她再一次的轉過頭來,發覺鳳卿城好似沒有動過般,還是如方才那樣看著她,只神情間多了些若有所思。
婠婠不由自主的向一旁挪了挪,道:“你又在想什麼?”
鳳卿城一本正經的道:“我在想,你既不信我,我與你去做面首也是不錯。任你呼來喚去,搓圓捏扁,一心所想的就只有你的垂憐。處在那般境地,你許就能信我幾分。”
婠婠一悚,他這用詞......
面首、禁臠什麼的,搓圓捏扁什麼的,垂憐不垂憐的,那畫面會不會太那什麼。
婠婠的臉皮難得燒紅起來,她蹭的站起身向他道:“你瘋了?面首、面首的掛嘴邊兒。”
說罷了她轉身往旁處尋了些石頭鋪在那樹洞中,又尋了些寬大的草葉連同莖稈一起折下。有無追兵不能確認,但眼前要下雨是能夠確認的。鳳卿城受著傷,若是沾到了雨水、受到了涼,在這荒郊野林裡發起燒來那就麻煩了。
鳳卿城見她這一串的動作,起身來打算幫忙。婠婠立刻指著他道:“坐回去。”
鳳卿城只望著她笑了笑,而後繼續的伸手去折草葉,壓根兒就沒有坐回去休息的跡象。
婠婠奔過來搶下了他手中的東西,道:“侯爺,您老實一會兒不好嗎?”
鳳卿城笑起來,道:“你不是說,若我不老實,便要捉我回去做你的面首。婠婠,只要能時時的見到你,我做什麼都可以。名分......我不在意。”
婠婠石化了那麼一瞬,擠出幾聲笑來,“你行,你厲害。說的我都心動了。”
說罷了她扭過頭去默默加快了手底下的動作。打不得、拉不住,她只能儘量快的將活兒做完。
折到足夠的草葉後,婠婠又撿了些柴枝放在樹洞中,只略一烘便撤去了。
做完這些,那些灰雲才剛漫上來。幸而雲層並不厚,也只是有雲而無雷。
樹洞旁本就生著灌木叢,此刻以草葉密密的覆了,這一方小小的樹洞中便覺不出幾絲涼風。才剛烘過,那溫度還未散去,窩在其中竟頗有些愜意。
婠婠盤膝抱著那滿籮筐的吃食,翻找了片刻後從中撿出一包肉脯來。她悶著頭啃了兩塊肉脯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向鳳卿城道:“你能別看我了嗎?”
此刻樹洞中光線晦暗,但還不至於漆黑一片的看不分明對方在做什麼。
婠婠不止能看清他在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甚至還能瞧清楚他眼中的情緒。她從來不怕被人看,但被這個人用這種目光瞧著,實在是沒有辦法忽略。
她清了清喉嚨,道:“多個面首我是無所謂。不過我已然與人有了婚約,他那人不好相處。”
鳳卿城輕笑道:“她那個人的確不好相處。”他向前傾了傾身,眉眼間盡是溫柔認真,“你一個人面對她必要吃虧的。婠婠,你真的不考慮收我回去嗎?”
收、收?
他居然用了“收”這個字眼兒!
婠婠滯了一瞬,而後迅速的尋回了思維,問道:“你認識他?”
鳳卿城點頭,“認識。”
婠婠又道:“鳳這個姓氏並不多見,卻也不是隻那麼幾人。怎麼我一說姓氏,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你認識的那個?”
鳳卿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