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將那位風媒邀到了附近的小茶寮裡,點了一壺茶水幾碟子糖糕,仔細的詢問道:“他讓我小心什麼?那個鳳寒與我明家關係如何?”
風媒先是道了謝,坐下來邊喝茶水邊細細說道:“棲梧島與明月山莊的關係極好。不過多數人都是透過那首長歌,才知棲梧島與明月山莊原有交情。且那交情非同一般,能叫明二爺放心的將您託付到棲梧島,自己孤身往百殺堂去報仇。”
說到明二爺的當年事,這位風媒眼中迸發出一抹極為絢爛的光彩,他很是神往了一陣這才又繼續道,“我們這些做風媒的倒比旁人知曉的詳細些,況聽雨閣金家與明月山莊、與棲梧島都有交情。
我在聽雨閣待的年頭不短,也算有些資歷。故而知曉,大娘子您與那鳳寒還曾有過一道指腹為婚的婚約。說是指腹為婚也不甚準確,當年定下婚約時,棲梧島上任島主鳳康的夫人已然有了身孕,肚子裡揣著那鳳寒。令尊明莊主卻是還未曾成婚。”
風媒說到此處停了下來,看了看婠婠的神情,才又道:“後來的事情明大娘子可記得了?”
婠婠道:“後來我去棲梧島退婚,還應下鳳寒一樁事情作為條件?”
風媒點點頭,道:“退婚之事我們聽雨閣有所聽聞,但有無交換條件就不得而知了。十三公子也曾與鳳寒島主頑過幾年,他特特的叫我們尋大娘子轉告,想來其中是有緣故的。
我們這些風媒也都多少的知道些那位鳳寒島主的事,當真不是位表裡合一的人物。”
婠婠想了想,問道:“鳳寒最近可是惹到了什麼麻煩?”
她這樣一問,對方的神情立刻精彩起來,頗有幾分眉飛色舞的同婠婠道:“有麻煩,且是個大麻煩!聽聞他被一個男人追迫。箇中詳情我們也在追查。現在只隱約的知道,那樁事情搞的挺大,已然危及了他那島主的位置。
我就是追著鳳寒的行蹤才至此地。”
說到此處他才後知後覺的問道:“明大娘子沒遇上他吧?”
婠婠嘆了口氣,“遇上了。他就住在雲來客棧。”
風媒聽了起身便要走,被婠婠又拉了住,“不著急,我在他就跑不了。”
“是這麼個道理,我糊塗了。”風媒拍了拍腦門,果真又坐了下來。
婠婠又叫了一壺茶來,向這位風媒詢問了金十三和林硯的訊息。他都一一的細答了,與她從天門所獲的訊息完全相符,只是在婠婠再次感嘆林硯的本事和金十三的效率時,這位風媒多說了兩句。
他說,“朝中有人自是好辦事,況是有位誰都不敢開罪的......”
話說此處他停了下來,觀著婠婠的神情道:“那個......明大娘子,我是不是多說話了?”
婠婠與四門中人說過,不聽與鳳卿城相關的事情。是以這一條是真的沒人與她講過。想想也是,若不是有人在照應著,單憑金十三同林硯如何能將生意做的那般順利。
婠婠扶著茶碗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沒因著她的緣故為難金十三同林硯,反而還多加照顧。如此看,鳳卿城是當真的待她好。
隨即婠婠又想道,她這三年隱匿影蹤,同哪個都不聯絡。也說不得他是想要透過林硯和金十三將她、將四門釣出來。便不是如此,她與他也再無法回到最初,畢竟他們中間已經隔了那許多的事情。
婠婠慢慢的喝下了幾口茶水,心中又想:就算是他們之間沒有隔著什麼事,那般夫妻隔心的日子她亦是過得不舒服。只是那個時候,她想著向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總有那麼一天她能靠近到與他親密無間的距離。
可惜沒等她靠近過去,沒等她跳出他給她設下的那口井,真正的看清他的世界,便頓生驟變亂了她的腳步。
世間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無常。
茶水擱的時間有些長,已經微微的有些涼。那涼意入腹婠婠立刻醒了神,她暗暗的“啐”了自己一口:好好一隻老鬼油子,玩個什麼矯情、傷個什麼春情。
這大好的時節,就該盡情享受。
婠婠拎起茶壺來為自己續上一碗熱茶,道:“只要不說我的不是,多少話都不叫多。”
風媒大笑起來,“明大娘子說笑。”
婠婠又問了風媒許多事才放他離開。之後,婠婠並沒有回客棧,而是又在這鎮子上晃悠了一會兒。江湖客是能尋到兩三個,但他們皆不知棲梧島之事。
街邊有販賣榆錢糕的,婠婠看著新鮮聞著清甜,買了一大包抱著往客棧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