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終還是沒能進到汴京城中,因為她在城外遇到了一群人。那些人蒙面夜行手持弓弩,正追殺著一名重傷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此刻應在天門坐鎮的澹臺靈。
澹臺靈能走到名捕的位置,憑藉的其實不是她的功夫而是她那顆頭腦。她的身手雖然也能算做不錯,但實在是沒有於刀槍箭雨間來去自如的能力,此時又有傷在身,被那群人迫的狼狽,眼看著就要命喪亂箭之下。
婠婠的身形一晃,速度更於極限之上又提了幾分。終在那些箭矢落在澹臺靈身上前及時的趕至,揮刀斬落了那些箭雨。
澹臺靈傷的厲害,婠婠也就沒有戀戰,背起人來便往回折返。她並沒有過多的去注意那些蒙面人,但若要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足夠的熟悉,哪怕就只是一眼掠過去,也能看出來那是哪個。
扶弦的身影她天天都會看到,縱他此刻換了一身蒙面夜行的裝束,換了一副氣質,但婠婠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既扶弦帶人追殺澹臺靈,那夜遠朝的話怕就是真的,她先前的猜測怕也是真的。
婠婠的心頓時亂如麻絮。疾行之間,風烈烈的吹在身上將面頰吹得隱隱發麻,卻是吹不散她心中的紛亂。
她並不看路,只一味的往前奔行,不多時便甩開了那些人。婠婠繼續的疾行一陣,選了處避風的所在澹臺靈放了下來。她取出傷藥手腳麻利的處理好澹臺靈身上的傷,又餵了幾丸藥到她口中,而後婠婠便望著天長久的發起呆來。
澹臺靈的意志力相當的強悍,重傷至此她的頭腦也依舊是清明的。腹中的藥丸漸漸的發揮出效果,她的氣力恢復了些,開口說道:“四門約好在城東二十里處的暗樁點匯合。大人,咱們過去吧。”
婠婠很是詫異的看了澹臺靈一眼。她這裡外不是人的尷尬身份,澹臺靈居然還信任她。
婠婠此刻的心思全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澹臺靈將頭略略的扭到一邊,道:“我信大人的人品。”
她一直都是相信她的人品的。即便是她曾經討厭了她那麼多年,她也一直都信服、敬佩著她的人品的。
婠婠有些無言以對。有人品的是前主,並不是她。她並沒有那樣忠義無雙的好人品。但要丟下澹臺靈自顧自的去問鳳卿城答案,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
以澹臺靈的身手尚且如此,那些武功不如她的錦衣捕快又該如何?
她不是前主,可她也受了那些錦衣捕快的敬崇和無條件的擁護。就這麼自顧自的去,實在是邁不開步子。
婠婠儘量放輕著動作背起澹臺靈,“你若還有力氣同我說說城中發生了什麼。”
說著話婠婠足尖輕點向著那處暗樁點飛掠而去。以她的輕功段位,縱是負重一人也只在那雪地上留下了淺淺的一點印子,不多時便就被新下來的雪片掩去了。
澹臺靈所言與夜遠朝的話是相同的,只是她說的更要詳細,比起夜遠朝那寥寥數言,澹臺靈的話是有理有據的。
婠婠的身形微微一頓,忍不住打斷道:“你傷成這個樣子該不會是探訊息去了吧?”
以澹臺靈的能力,她該一早察覺到不對勁兒。若選擇及時退身,以天門那些外人所不知的渠道,她該是最能全須全尾的退出來的。但她卻險些將自己摺進去。她所掌握的這些,按照常理她該不知道才對。
唯一的可能就是澹臺靈這貨在察覺到不對之後,一沒有選擇破釜沉舟的繼續闖宮去救駕,二沒有選擇最大限度的保全天門退避出來。這貨是在亂局中做出的選擇竟是去探訊息!
還真是......敬業。
果然澹臺靈沒有否認,她略歇了會兒氣息,解釋道:“情況突變,我們總得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做出決斷。
原本的四門同進同退,相輔相成。雖天命朝之後四門各顧自身,嫌隙爭端紛生,但今夜這般情況,四門唯有選擇同進同退。所以屬下去做了天門該做的事情。”
婠婠問道:“折了多少人?”
對於她這個問題,澹臺靈絲毫不感到意外,“已經儘量的在保全。”略微的頓了頓,澹臺靈又道:“探到實情的人......似乎只有我一個逃出了城。”
婠婠沒有在繼續的問下去。她默然無聲的負著澹臺靈前行著。澹臺靈亦不再說話,她將頭靠在婠婠的肩上,微閉了眼睛積蓄體力。
及近那暗樁處時閃出了數名的錦衣捕快來,遠遠便過來迎著兩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血腥味摻雜著藥味直刺激著婠婠的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