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才要轉過頭,就見一道熟悉的人影由大門內緩步的行了出來。他默不作聲的倚在門前,既不說話也不往這邊瞧,就如同一座無生命的雕塑。
夜遠朝戳在一旁,自然還是不方便說話。
只要她人不在四門府衙內,夜遠朝就會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她又不能將一個不明目的的鳳寒帶進四門府衙內。這一時片刻的怕是找不到機會問清鳳寒又想要玩什麼把戲。
不過即便是有條件好好的問鳳寒,恐怕也問不出個真話。想到這點,婠婠索性也就不琢磨了,待車到山前時再尋路就是。
一早起來滴水未沾,婠婠也覺有些渴意。摸著那湯盅溫度恰好便端起了來。湯盅內備著只瓷勺,婠婠拿出不用,直接就著湯盅喝了一口。
下一瞬,婠婠只想把這口湯都噴到鳳寒的臉上去。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難喝的東西!
婠婠將那口湯含在口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咽,縱然是不能糟蹋食物,可要嚥下這玩意兒也實在艱難了些。
吐,萬一鳳寒是想要用這湯水傳遞什麼,她此刻將藥吐出來,說不得就有那有心人千方百計的從落在地上的殘藥中辨出些什麼秘密來。
婠婠瞪著鳳寒,先是指了指手裡的湯盅接著又指了指鳳寒的嘴巴。意思很是明顯,是要讓她喝。
鳳寒並沒嘗過這湯水的滋味,見婠婠含著口湯不喝,又示意自己來喝,便自以為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莫不是以為這湯水有問題。
不過是些調養助孕的補藥罷了,她這做兄長的還能坑害她不成。
哪怕此刻就只有一個夜遠朝在旁,而他的視線又並不在這邊,鳳寒也還是好生的拿捏了一陣作態。她先是錯愕,而後黯然,最後扯出抹難能名狀的笑意來,道:“你不信我?”
說罷了她拿過了湯盅,眼睛定定瞧著婠婠,緩緩的喝了一口湯。她的神情做派無不完美,卻在湯水入口的一瞬間裡險些破功。
這一刻,鳳寒亦是僵滯了。含著那口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心中就唯有一個念頭: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難喝的東西!
嚥下去太有難度,吐出來又不免會折損些這刻意營造出的形象。
就在鳳寒躊躇的一瞬間裡,婠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去懟了懟她的下頜。那口難能下嚥的湯水就這麼“咕咚”一聲順著鳳寒的喉管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