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默了一會子後,孟正笑道:“胥老可有什麼法子替官家解了這大患。”
胥世洪搖頭道:“雖未必不是好事,也未必就是大患。且看罷。”
孟正道:“四門上下皆聽明婠婠號令,不算是歸服官家,此其一。
如今官家不肯依著您的辦法迎她入宮,將一件本該簡單的事情弄到這般複雜的地步。繼續放任下去,說不得還會生出些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此其二。
單憑這兩點,明婠婠此人便不好不除。”
胥世洪眯了眯眼,道:“今日你請我來,不是要與我商議什麼的吧?你這是已然有了主意。”
孟正擺手道:“晚生不才,便是有主意也是上不得檯面的主意。一切還要仰仗著胥老。”
胥世洪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略頓了頓,正色道:“我沒主意,也不欲有什麼主意,更是不建議你有什麼主意。還是那句話,且看罷。”
一番話說罷,他站起了身向孟正拱了拱手,道:“天色不早,這邊告辭了。”
孟正見狀倒也不再強求。他起身來道:“我送您。”
胥世洪沒有推辭,由著孟正一直的將他送出院門,又親自的扶著他上了轎子。臨放手前,孟正說道:“晚生沒主意,許是旁人有主意,這北都的風一時片刻的怕是停不了了。”
胥世洪呵呵笑道:“正好,涼快。”
說罷他便坐進轎子,揚聲讓隨從小童前面提燈引路。
幾位轎伕甚是健壯,毫不費力的抬起轎子,四平八穩的邁開了腳步。孟正姿態恭敬的垂手立著,直到那轎子遠了,他方才折身回到宅子裡。緩步的踱進屋裡,獨酌起來。
酒壺空盡,孟正站起身來推開窗子。
夜風透窗拂面,北都在此刻是靜謐而美好的。
孟正彈了彈衣袖上那點不甚沾上的塵灰,面上一派閒適,思緒卻還深陷在方才的談話中。
那件事必不能拖,只是他謀劃的主意並不穩妥,否則也不會想著尋胥世洪來另議個主意。箭必要發,難題只在於要如何發。不到萬不得已破釜沉舟的那一步,就不能去使用不穩妥的主意。
要如何發那一箭,還需仔細謀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