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鶯脆生生的“噯”了一聲,便就起身來小跑著進了院子。
婠婠又向玉鴿說道:“去叫王大娘來。”
玉鴿有點懵,卻也是大鬆一口氣,起身來竄進院中。
銀雀怔了怔,小心的提醒道:“夫人,是太夫人叫她們跪在這裡的。”
婠婠問道:“叫她們跪在這裡難道不是等我回來處置?”
銀雀悟了,福身道:“夫人寬厚仁德。就知道夫人向來是疼我們的。”
此時王大娘已經快步趕了過來。
婠婠便先向王大娘問道:“王大娘可知道祠堂之中有什麼吃食犯忌?”
王大娘實實在在的回答道:“尋常來講祠堂之中是不許進食的。若是哪家的貴人受罰進了祠堂且時間長過一兩日的,倒是允許吃些炊餅清水。”
婠婠點點頭,向王大娘道:“那煩請王大娘去轉告鍋鏟,烤盤子炊餅來。”
王大娘一愣。炊餅是籠蒸的,如何烤?況且烤熟的面胚那豈不就不是炊餅了。
婠婠見她這表情便知道她理解的偏了。也不知鍋鏟是否知道怎麼操作烤炊餅。於是婠婠一抬腳準備親自去小廚房指導工作。
邁步前婠婠不忘誇讚銀雀,“幹得好。”
銀雀大受鼓舞,見婠婠準備進院子便就追問道:“請夫人示下,該如何處置這小騷蹄子?”
婠婠邊走便道:“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話音落下婠婠身影也已消失在竹林小徑的曲折處。院門前只剩得銀雀滿臉的發懵。
銀雀的反應能力是極快的,她不明白婠婠這話的意思並不浪費時間自己去猜,而是直接向著一旁的王大娘福身道:“請教王大娘,‘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是何意?”
王大娘認真的想了想,無不懇切的回答道:“這個我卻是不知。不過我倒是知道一種叫做‘花錦紅’的刑罰。用最細的小繡花針在人身上繡花,將線穿到皮肉裡去。繡好了一副圖案,再生生的將那些線撕扯下來。一眼看去,那皮肉傷口便紅似江花錦緞。”
銀雀悟了,飛快的又一福身道:“多謝王大娘指點。”
王大娘是個熱情且實誠的人。她只是單純的覺得直接回答說“不知道”會顯得太冷硬,於是就順便的進行了一下聯想。讓這對話顯得豐富而融洽。怎麼銀雀這就謝上了?
一旁的水瓢卻是在聽到王大娘的回答後兩眼一翻,直挺挺的便就向後仰去。
王大娘看了看她,心中一狠。這等騷蹄子就是用了花錦紅那種毒辣手段,那也是活該。
如此一想,王大娘毫無心理負擔的離了此處。銀雀圍著水瓢轉了幾圈,而後蹲下身來拔了頭上的小銀簪在水瓢身上比劃了幾下,頗覺花錦紅的技術含量太高。
銀雀心中盤算,到底她沒在那深宅大院裡待過,這手段那幾個待過的八成手熟。
想到此處她立刻起身來,腳步輕盈的往院門處靠近了幾步,託那位總是守在門後不遠處的唐大娘喚來了珠鸞、紫牙、譚大娘幾個。
幾人卻都是沒下過這等狠手的。於是皆都團團的圍著水瓢思考起執行方案來。
夏夜的風穿過竹林,竹影搖搖將燈火分割成點點細碎的光。
院門外,銀雀因夫人將此等重事交給自己而頗為得意。自覺能力到底還是高過金鶯的。
院門內,正被銀雀在心中暗自比對的金鶯卻也是喜滋滋的。她正挨著婠婠一同在幫著鍋鏟做那烤炊餅。
煮茶的小爐子上放一層刷過素油的銅絲網。本就扁平的炊餅中間橫切一刀,用筷子串了直接放在那銅絲網上烤。一面烤一面往上刷著醬料。待那香味飄出、邊緣焦黃時再刷一層醬料,抓一把黑白芝麻厚厚的撒到炊餅兩面。
一串烤炊餅便就成了。
鍋鏟的手腳飛快,很快的烤了十串出來。此刻那定神湯也已經煮好。金鶯找了個帶著保溫棉套的白瓷湯罐來,滿滿的盛上一罐。又尋了一套碗勺來並那十串烤炊餅齊齊整整的擺進一隻小食盒中。
婠婠一手拎了食盒一手抱著那湯罐徑直的出了小廚房,越過竹林水面直接往祠堂處奔去。
鳳卿城沒想到婠婠這樣快便就去而復返回來。手裡還抱了湯罐食盒。她進來後將門掩好,先是盛了碗定神湯來遞給他。
先前那些焰火意外爆炸,婠婠倒是不擔心鳳卿城會被炸傷,以他的輕功躲開那些焰火不在話下。只是那聲響實在是大,這定神湯還是很有必要喝上一罐子的。
鳳卿城呆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