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的馬蹄傳來,伴隨著鈴鐺一樣的動靜。
原本還鬥志昂揚的遼國騎兵,在聽到這聲音之後,很快就像是嚇破膽一樣,快速勒馬朝著背後逃竄。
楊六郎心下了然,當即坐地調息。
不一會兒,就有一支通體黑甲覆面的精銳經過,正是尚未退去的陌刀隊。
他們的甲冑較之旁人要細密一些,其上飾著鐵片鱗甲,相互碰撞會發出響聲,有如鈴鐺敲擊,在遼國人眼中這不亞於是鬼門關的使者。
這時,一個將軍打扮的陌刀甲士跳下馬背,徑直朝著楊六郎走來。
她的體型較之旁人而言要瘦小不少,但從手臂握刀的動作來看,覺得也稱得上一句“孔武有力”。
楊六郎睜開眼,看著面前這人,自覺讓開一個位置。
那陌刀將倒也不客氣,徑直挨著他坐下。
二人並坐許久,無一人開口。
還是楊六郎意識到這尷尬的氣氛,主動搭話:“將軍,不知此番斬獲如何。”
聞言,陌刀將轉頭看他一眼,緩緩開口:“沒有斬獲。”
楊六郎正想問原因,立即又聽到下一句。
“遼軍聽到動靜就跑了,我們根本追不上他們。”
這聲音明顯是一個女子的,既不算好聽,也不是難聽。
話裡話外,分明透著一股子爽利與乾脆的氣質,或許正如其人一樣。
楊六郎聞言當即恭維:“陌刀隊的威名在外,遼國小兒自然不敢硬抗。”
此話一出,那女聲再度響起。
“那,你可想知道,這陌刀隊的訓練之法?”
楊六郎抬起頭,卻見陌刀將兩眼直直看著他,到這時,楊六郎才第一次看清這眸子。
沒有他想象中的肅殺橫生,反而頗有些柔弱之意,足以想見,這眸子的主人絕非五大三粗之輩。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楊六郎搖了搖頭,認真道。
“我不想知道。陌刀隊固然強大,卻無法推廣開來。我楊家的兵法,本是為統兵掛帥而生的。”
李金花一聽這話,差點想要掀開楊昭的腦子看看,這傢伙究竟有多麼狂妄,才能說出“為掛帥而生”這樣的話。
“楊六,你好狂。”
“在下不過是如實以告罷了。”
接下來半月
不斷有泰斗級的大儒了來到汴京,其中既有反對“靈惠神女”位同三公的,亦有不少贊成者。
他們就此事長篇大論,老一輩的泰斗拼底蘊,朝堂的文官拼權位,未考取功名的拼人數……
這還是大宋立國以來,第一次因為一事引起爭執。
不過雙方似乎早有默契,爭論時十分注意分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討論什麼學問。
端拱帝本就有意擢升文臣,只是苦於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如今正好趕上,他自己顧忌到身份,有所不便,於是派壽王登門替自己招攬各方名士,表明朝廷重視文治的態度。
……
端拱九年,五月。
天波楊府。
楊七郎由於最近一段時間和種明莊學習商賈之事,時常夜不歸宿,又捱了佘夫人一通臭罵才出來。
楊八妹與楊九妹站在不遠處,見楊七郎走出,立即迎了上去。
“七哥!”“七哥!”
楊七郎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所以受到佘夫人的責罰也不委屈,只是老母親下手實在有點重,痛到他現在後背還彎不下來。
看到兩位胞妹,楊七郎頓時心情大好,露出笑容同二人打招呼。
“噓!”楊八妹示意他小聲點。
確認左右無人,楊八妹這才從懷裡取出一個油包紙,紙上有一層油漬,還沒開啟就已有肉香瀰漫。
楊七郎眼前一亮,連忙接過,開啟一看,裡面果然是一隻燒雞。
楊九妹也藏了東西,她的是一小壺“瓊漿酒”。
楊七郎被佘夫人一頓責罰,到現在還沒用過膳,肚子是有些餓了。
他嘿嘿一笑:“多謝兩位女將接濟!”
聞言,楊八妹直接“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姐妹二人靠著楊七郎坐在屋簷下。
夜間的風微涼,四周一片靜謐,唯有楊七郎的喝酒和吃肉發出的聲音。
不遠處。
李常笑與佘夫人看著這一幕。
李常笑微微頷首,開口打趣道:“夫人分明是心軟了,不然就該讓這皮小子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