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也酸澀不已,卻還得安慰這個嚎哭的丫頭。
曹華在世時對這個小孫女寵愛有加,時常帶在身邊。
興許是祖孫間的血脈聯絡,曹玥自打府上辦喪事開始,就一直哭個不停。
一雙眼睛哭得通紅,怎麼也勸不住。
曹起最初也難過,甚至還和寶貝閨女一起哭,不過直到他哭累了,發覺這丫頭竟沒有絲毫停的跡象,心中不免感到奇怪。
畢竟同樣是龍鳳胎的弟弟曹佾,他不過是乾嚎了一兩聲,很快恢復了淡然。
曹起對比這兩者,不免心生幾分鬱悶。
在他不遠處,曹佾口中含著玉,細小的拇指逐個撥動李常笑的大手,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好奇。
李常笑轉頭看向曹起,滿臉感慨:“我這也算是成了帶娃的專業戶了。”
前有一個趙仁,接著是曹家的龍鳳胎。
曹起一聽,面露幾分慚愧:“恩公見諒,實在是佾兒的情況讓人有些擔憂。”
李常笑明白他的意思,輕笑道:“這小子沐浴過道門的氣機,自然不同凡響,非有異樣。”
聽到這話,曹起連忙點頭,賠笑道:“多謝恩公解惑。”
“無妨。”
李常笑搖了搖頭,再度問道:“倒是你,如今曹老友離世,國公府的爵位落不到你頭上,可是想好了要做什麼差事。”
“陛下不久前召我入宮,修編道藏。師尊離開前曾留下過傳承,我打算用餘生將師尊的道法傳下去。這樣既不會愧對師父,也不會違逆父親。”曹起老實道。
李常笑聽懂這話的意思。
大宋經歷過唐末諸兵相爭的局面,如今對一州的兵權已經削減不少,尤其是對宗室子弟,非有例外不授實職,只給富貴。
曹家作為四國公之一,在軍中的影響根深蒂固。
曹煜是曹華長子,尚可繼承一部分軍職,主要還是為了社稷的穩定。
而曹起作為曹華生前最屬意的孩子,他主動放棄從事軍伍,不亞於是向皇家證明曹家的心跡。
相比之下,諸如楊府和呼延府這樣純粹的將門,反而限制要少得多。
李常笑想透這其中的關節,不免覺得有些遺憾。
武將立功晉升為武勳,但武勳受制於身份,最終反而會逐漸褪去武將的屬性,真正過渡為一個“勳貴”。
這個命題顯得很是無解。
一方面,武勳可以放心離開軍伍,這是天下大治的表現。
可另一方面,由於武勳世代遠離軍伍,一旦朝廷需要用到將帥的時候,反而會陷入一個無才可用的境地。
“這未免有些浪費了。”
李常笑回到宅子中。
正好看見種明逸正領著一個小童識字,他是種明逸的侄兒,本名種平。
種明逸老遠就察覺到他的到來,當即作揖一禮。
“參見李師。”
“嗯,”李常笑點點頭,卻見種明逸正在教《三字經》,於是順口問道:“明逸,咱們文中書院,可有武學與兵事科?”
聞言,種明逸先是一滯,而後搖了搖頭。
“沒有這個科目,不過有關兵事的,倒是有偏門的謀略科目,傳授兵家的知識。”
李常笑聞言眉宇皺起。
至少在他看來,兵家謀略與真正的武將之學,兩者其實並不是一回事。
正如寫儒書的未必是真君子,寫兵書同樣不一定會打仗。
大宋朝廷的老一輩武將,其實正需要一個安穩的地方來寄放,也能讓他們如文臣一樣,可以留名後世。
一瞬間,李常笑忽然有了主意!
種明逸疑惑看了他一眼:“李師,你這是……”
“且等我!”
……
一日後。
東宮。
李常笑將自己整宿好不容易編成的一份《大宋武院》構想交給趙真。
他作為劉娥的師父,這時候倒是體會到了好處,最起碼可以輕易見到趙真,提交自己的建議。
建立與書院相對的武院,這個構想直到大宋時才想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畢竟縱觀歷代,是從大宋開始才有明顯的重文抑武傾向。
趁著眼下武將尚有餘力,倒不如開始謀劃出一條可持續的武將培養方略,倘若付諸行動,未必不是這一件好事。
在這件事情上,李常笑深居文中書院上百年的管理經驗,如今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