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將這千年蛇患終結,還是要看他這位天子欽定的年輕才俊,能否用這有限的時間,將“五福丸”徹底施行於永州全境。
如果可以,永州百姓自此多了一道致富的門道,柳子厚也能成為永州的功臣。
若是不能,這青史的罵名他註定是要揹負的,就連朝廷日後的抬舉,也將成一場空夢。
柳子厚欣然接過這兩道方子,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收藏,很快又告辭離開。
……
東山之下。
柳子厚的馬車行於密林之中,踏著迷濛的夜色,顯得很是匆忙。
不遠處,一條溪流穿行而過,湍急的水聲拍打著河岸的頑石。
柳子厚閉目傾聽,這神情自是無比的陶醉。
“早聞永州多山石與奇景,他日若是能得閒暇,定要前往一觀。”
隔著溪水的不遠處,就是永州著名的西山,傳聞前朝名士雲集於此,嘗宴飲作樂,好不痛快!
柳子厚打小就對山水喜愛頗深,如今光是聽著溪流聲,腦海裡彷彿就有了畫面。
屬官坐在他正前。
天色漸暗,柳子厚的臉上可見疲色,於是勸言道:“柳司馬不妨休息一陣,若是將身子給累垮了,會得不償失。”
柳子厚聞言面露笑容:“休息早晚都可,不過咱們手裡握著的,可是永州父老的一份生計。若能趁早落實,功德無量!”
“陛下提拔吾等八人,許以重任,刺史大人亦是關懷備至。子厚慚愧,不敢懈怠。”
屬官一聽也沒轍,於是退而求其次。
“大人暫且睡上一陣,等到回了府衙,下官再將你叫醒。”
這話倒是沒什麼毛病。
柳子厚欣然點頭:“有勞了。”
“大人請。”
李常笑端看了一遍《自敘帖》,心中不由覺得讚歎幾分。
不過他忽然想到什麼,忽然從桌下摸出一本千字文,緊接著大手一揮,兩張捲紙與一支墨筆赫然出現。
懷素有些意外:“道長,您這是……”
“貧道素聞草書有大小之分,即大草與小草。今日機會難得,不如懷素你替貧道示範一遍?”李常笑負手而立,面帶笑容。
這不是他看不上蕉葉,只是單純希望懷素的書法能以最好的狀態傳至後世罷了。
懷素沒有推辭,欣然接過墨筆,直接當著二人的面開始奮筆疾書了。
他這人一旦寫字進入狀態,就能隔絕外物的一切干擾。
陸鴻漸也趁此間隙,將自己精心寫好的《茶經》奉上,他知道李常笑說的就是此物。
李常笑接過《茶經》,臉上露出笑容。
陸鴻漸見他心情大好,小心翼翼道:“道長,鴻漸有一不情之請,不知……”
“你且說便是。”李常笑隨意道。
他其實也猜到了陸鴻漸的心情,這位既然是可以與茶為友的,內心又何嘗不是一個有溫度的人。
陸鴻漸聞言大喜,連忙將自己準備好的字畫與詩稿取出。
李常笑接過,卻見這兩者字跡迥然不同。
其一溫婉如玉,倒真是應和了“簪花”二字。
其一大開大合,宛如龍行虎步,頗有種恣意盎然的感覺。
陸鴻漸解釋道:“這是李姑娘的詩,可惜她於三年前病故。另一個是當年陸某寫《茶經》時,皎然他作的《茶道》初稿,陸某也全部帶來了。”
李常笑對這詩的興趣不大,可這《茶道》著實是提起了他的興趣。
真沒想到,今日還有這般驚喜!
……
不多時。
李常笑捧著手中兩卷新成不久的草書字帖,心情無比愉悅。
不知不覺間,日薄西山。
這時寺廟外傳來一陣悠長的“馭~”。
柳子厚卸去官袍,小跑著到禪院的後方來。
他朝著三人依次見禮:“陸前輩,大師,先生。”
李常笑收完字畫,心情正好:“你這小子怎麼今兒回來了?”
聞言,柳子厚面露赧然:“其實是有事想請先生指點。”
“你且說說看。”
旋即,柳子厚命左右抓來一隻黑質白章的蛇,看上去血肉淋漓的,足以想見是何等的慘狀。
柳子厚不以為意,抓著蛇皮將肉拿起,滿臉鄭重:“先生早年曾說過,瀟湘之畔有五步蛇,可於五步之內使人斃命,然其血肉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