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舯耀的玉佩臨出門的時候,絡子掉了,為此他還踹了他的小廝一腳,所以臣記得特別清楚。”齊放臉上的汗都滴到地板上了,可是他卻不敢擦。
接下來的幾人先後被帶上大殿,雖然每個人的角度不一樣,但是說的大同小異。無外乎都是孫舯耀搶著進門、撞了人還無理取鬧推搡辱罵不算,還誣賴被撞的男子偷了玉佩。
一人之言不可信,可是這麼多人說的幾乎沒差,已經足以證明孫舯耀在撒謊。皇上全問了一遍後看了看文昌侯問道:“你還有什麼說的嗎?”
文昌侯擦了擦鬢角的汗,跪砸地上道:“皇上,犬子不服管教、確實該罰,臣回去後一定會對他嚴加管教的!”
“文昌侯,先不說你回去後如何管教你兒子,咱們先說說他剛剛的欺君之罪該如何罰呢?”江洛潯似笑非笑地問道,雖然聲音不大,可是聽在文昌侯的耳朵裡卻好似晴天霹靂!欺君之罪、他孫家如何擔得起!這個混賬東西,真該打死他才好!
“皇上,犬子年幼無知,想必是一時情急忘了,否則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欺君啊!”文昌侯言辭懇切,說的無比真誠。
“噗嗤!”楚然站在一旁直接笑噴了。
“你笑什麼?”皇上看著楚然不悅地問道。
“父皇,兒臣要是沒有記錯,那孫舯耀兒子都有兩個了,怎麼還年幼無知呢?而且孫舯耀可是正八品的工部所正,怎麼能說是年幼無知呢?”楚然的話問的文昌侯啞口無言,孫舯耀已經二十二歲了,實在是算不上年幼無知了。
“皇上,不如傳孫舯耀上殿來再問一問?別冤枉了他!”江洛潯看著皇上建議道。
皇上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傳孫舯耀!”皇上的話音一落,宋文蘊的心卻咯噔一下,今日這情形為什麼他越看越糊塗,心裡怎麼也不踏實。摸了摸已經藏在袖子裡好幾天的請求辭官的奏摺,宋文蘊咬了咬牙:再等一等吧。
孫舯耀忐忑不安地再次來到大殿上,跪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不時的偷眼看向自家的老爹,可是他爹也跪在那一動不敢動,沒有任何暗示給他,這下他就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孫舯耀,你可知罪?”皇上板著臉,聲音不大但是威懾孫舯耀都不能用“足夠”來形容,簡直就是殺雞用了宰老虎的寶刀!
孫舯耀幾乎是快要癱在地上了,他知道肯定是所有的人都說了實話,此時他倒是不覺得怪任何人,因為要是他他也會選擇說實話。可是,現在他怎麼辦啊?他爹還能救他嗎?
看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孫舯耀,皇上冷聲道:“孫舯耀欺君罔上、目無法紀、拉出去責打五十大板!革去正八品工部所正,貶為庶民!”孫舯耀直接癱倒在了地上,貶為庶民,這是連他繼承文昌伯的機會都給剝奪啊!
“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楚煦站了出來看著皇上問道。
“說吧。”皇上一共就三個兒子,生的都是人中龍鳳,尤其是這個次子,更是俊美,皇上對他的態度一向是很好的。
“父皇,兒子聽了半天,發現事發那日乃是正常的上值的日子。孫舯耀、齊放、吳志遠三人都在不同的衙門擔著職位,既不是中午、也不是休沐日,他們怎麼竟然有時間去醉仙居吃酒呢?”楚煦的話一出口,朝中不少的官員腦袋都大了一圈,不禁在心裡問道:二皇子這是要做什麼啊?
“皇上,臣前幾日閒的沒事去戶部轉了一圈,戶部每年僅官員俸祿一項支出就高達二千二百七十多萬兩白銀,佔國庫收入的三分之一。臣當時就覺得納悶,怎麼我大周養了這麼多的官員嗎?於是臣又去各部轉了轉,覺得我大周各部應該沒有這麼多的官員吧?臣就在想,是不是有人吃空餉、掛閒職,把我大周的國庫當成自家的銀庫,缺銀子了就塞個人名進去,大把的銀子就按月流向了他的荷包!”繞了這麼一大圈江洛潯終於說出了她今天最想說的話!當然,還有一半的話沒有說出來,不過他不著急,
宋文蘊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身子晃了晃,要來的終於來了!他就說不過是燕王打了幾個紈絝子弟而已,皇上怎麼就這麼閒把他們都宣到了臨光殿上,原來是在這等著呢!這哪是皇上閒的無事可做啊,合著皇上父子和燕王早就商議好了給大家演戲看呢!宋文蘊不禁看了一眼垂著眼皮一聲不吭好像老僧入定般的安國公,他就知道安國公這隻老狐狸一定是知情的!一定知情!
皇上看了看眼裡帶著星光的江洛潯,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只要下面的話自己說出去那就是把她推向了風口浪尖,真的要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