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舟不但沒來得及去玉山縣,富陽縣、仔渡縣和黃沙崗區他都沒來得及做調研。
工作調研不是走馬觀花,要想真正瞭解一個縣區的經濟、文化、政治和廣大群眾的真實生活環境,以及每個縣區群眾們對當地政府的滿意度,那就要深入到農村,深入到基層工作單位去詳細瞭解。唐子舟用一個多月的時間,踏遍了大半個春江市的山山水水、犄角旮旯,但可惜的是,他沒能透過表決,一個多月的辛苦工作也成了無用功。
現在鄺彩玲提出這個問題,意思很明顯,她認為唐子舟是單獨繞過了玉山縣,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她心裡是有芥蒂的。
唐子舟一半認真,一半開玩笑地說:
“彩玲同志,人家別的縣區一聽說我要去搞工作調研,他們一個個緊張的要命,生怕我挑出什麼毛病。你倒好,我沒去你們玉山你還不樂意了?”
“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您這就是典型的厚此薄彼,您壓根兒就沒看上我們玉山縣。”
唐子舟並不想把這個話題深入探討下去,漫不經心地道:
“隨你怎麼想吧,春江市所轄六縣五區,我還有三個縣、一個區沒顧得上走完,現在看來,也沒那個必要了。”
“怎麼就沒必要啊?我們玉山縣歡迎您,我想請您過來檢閱一下我的工作,順便看看這兩個多月玉山縣都有什麼變化!”
唐子舟的手機閃爍了一下,秦詩詩也打過來了電話,他只能儘快結束和鄺彩玲的通話:
“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領導了,以什麼名義去你們玉山縣呀?彩玲同志,你是縣委領導,一個縣的大小領導每天都在看著你,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有時間再聊,再見!”
“領導您先別掛電話,我還有話要說,領導?領導?唐子舟,你多說兩句話會死人呀……
鄺彩玲嘟著嘴,恨恨地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嘴裡嘟囔道:
“這人看著挺聰明,怎麼就是個榆木疙瘩呢?一點也不解風情!”
唐子舟結束通話了鄺彩玲的電話,又給秦詩詩打了過去:
“打電話有事嗎詩詩?”
秦詩詩語氣憂怨:
“瞧你說的,沒事我就不能給你打個電話了?子舟,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說你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就給你空間,儘量不去打擾你。可咱倆是男女朋友,你這樣一蹶不振的,我能不擔心你嗎?還有,這已經一週過去了,你也不找領導問問,就這樣一直閒著嗎?”
唐子舟樂了,看來自己還沒咋滴呢,詩詩先沉不住氣了。
“詩詩,我不用上班,工資還一分沒少拿,這樣不挺好的嗎?好長時間沒見我爸媽了,我準備過兩天到江北縣住幾天,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江北?”
秦詩詩嘆氣道:
“我這些天任務很重,要採訪宣傳新任市委鍾書記,還要抽出時間採訪新近當選的市長、副市長們。也不知道我們領導是怎麼想的,把這麼多活交給我一個人幹,累也要累死我了。”
“你就別抱怨了,那說明你文采好,領導對你信任。好了,既然你沒時間,我一個人回去看看,還有別的事情嗎?”
秦詩詩終於發火了:
“你這人,怎麼打個電話也好像例行公事似的?你一個大閒人,多聊幾句能佔用你多長時間?算了,我工作也很忙,你抽空和我爸聊聊,讓他給你拿個主意!”
秦詩詩可能真的很忙,也可能對唐子舟敷衍的態度不滿意,她沒等唐子舟再說什麼,就先結束通話了電話。
唐子舟很愧疚,他不但沒能對得起一直關心著他的秦德民,也一直冷落著熱情似火的秦詩詩。
這些天他從沒主動聯絡過秦詩詩,秦詩詩打來電話他也只是隨便聊幾句,完全沒有熱戀中應該有的樣子。想想還從沒去過秦詩詩家裡,他決定晚上買些禮物前去拜望一下未來的岳父岳母,也順便加深一下他和詩詩之間的感情。
看看時間還早,他讓周達宇開著車,和王一平三個人直奔春江岸邊。每天去江邊吹江風已經成了他的習慣,那奔騰的江水,那絲絲吹過的微風,和那岸邊勃勃生機的垂柳,讓他的心情無比的放鬆和愜意。
王一平感覺自己命運多舛,李書記受了他的連累,被提前退休,現在,新老闆又選舉失利,不知未來會走向何方?
這幾天他從沒去過市政府,他不想面對以前的同行們,他經歷過那種場面,那種虛偽的婉惜、安慰,以及赤裸裸的嘲諷、揶揄和白眼,人間的冷暖和醜惡隨著主子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