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機械廠發過節福利，每個員工兩盒綠豆糕，柳城過端午必備的食物之一。
過節當天廠裡還是要上班，但是當天柳城有龍舟賽，柳城市大大小小的工廠，還有條件比較好的村子都有隊伍組織參加。前三的隊伍還有獎勵，政府也會組織比賽，還鼓勵大家觀看比賽。
比賽在上班，廠裡沒放假但是卻組織大家集體去觀看，順便給廠裡的龍舟隊加油。
比賽還沒開始河岸兩邊都擠滿了人，機械廠這邊安排的位置比較好，在碼頭附近，機械廠又人多勢眾，穿著整齊的工作服，一眼望去碼頭這一片都是深藍色。
村裡也有龍舟隊伍，不過村裡的人來觀看賽龍舟的人就沒有廠子裡這麼齊整，都是拖家帶口的出動，也不管劃分好的區域，哪裡人少哪裡位置好他們就往哪裡擠。
林曉玲站在隊伍中間都看到了村裡幾個相熟的面孔，大部分是幾個潑辣的年輕媳婦。
柳城每年端午都有龍舟賽，林曉玲看多了這類活動，對這些活動早就不想湊熱鬧，不過是集體活動不能拒絕。
等龍舟賽結束一上午的時間也就過去了，回到廠裡直接下班吃飯。
因著過節的氣氛，大家上班的心情都不一樣，盼著早早下班回去過節，特別是雙職工家裡又沒有老人的，更是擔心晚了過節什麼菜都買不到。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鈴響，所有人都衝向門外。其實也不是沒有人想偷偷早走，但是早走也沒有用，生產區的大門關著，不到下班時間不開門。
林曉玲拎著廠裡發的兩盒綠豆糕，又去廠裡供銷社買了兩瓶酒才往孃家走。
等回到孃家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就等著她一人就開飯。
“媽，這是廠裡發的，給你！”林曉玲一一打了招呼，把手上的酒和綠豆糕遞給了劉冬梅。
劉冬梅接過東西：“趕緊洗手吃飯，就等你一個！”
林家條件好，過節飯菜也做的不錯，不過都是老二媳婦李霞的功勞。李霞無論是地裡的農活還是家務事都是一把好手，林建軍要不是有個工人身份，還真不一定能娶到李霞。
一大家子人擠滿了桌子，家裡幾個孩子乾脆就端著站在邊上吃。吃完飯孩子們又跑出去找伴玩，大人坐在一起聊天。
林建業吐了一個菸圈才開口：“小妹，你這結婚後小兩口長期不在一起也不是辦法，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隨軍。”
“大哥，紅軍說要等他這次升職才到隨軍的級別。”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確定嗎？”林建業說到這個就來氣，當初他可是有更好的物件介紹給自己小妹，可是她就非認準趙紅軍。
“大哥，我不想隨軍。”林曉玲想到恢復高考的事，心裡一動話就說出口了。
“什麼！曉玲，你想要幹嘛！”不等林建業說話，劉冬梅先跳腳。
林富保坐在一邊雖然沒說話，可是卻一臉贊同的表情。
林建軍傻乎乎坐一邊什麼都不說，倒是李霞在一邊附合：“小妹，媽說的對！你不隨軍這怎麼能行！”
陳青青也在一邊幫腔：“小妹，這女人再能幹還是要家庭為先。”
林建業相比其他人倒是淡定得很：“曉玲，你為什麼不想隨軍？”
“大哥，我上次到財務科，經過廠領導辦公室，聽到領導們說以後可能會恢復高考，我想參加，我想上大學。”林曉玲也找不到別的藉口，只得假借聽到廠領導之口。
機械廠是省管企業，廠裡領導級別並不低，聊天的時候帶出這些資訊並不會惹人懷疑。現在都6月底，10月份就在新聞裡全國公佈資訊，現在有流言開始傳來傳去也正常。
林建業並沒有聽到什麼訊息，但是現在風氣慢慢在改變，身為幹部他還是比其他人要敏感些。
但他還是要問問：“曉玲，真是你們廠領導說的？”
“嗯。”林曉玲本想勸林建業也參加，但是想到大哥的性格只得算了，至於二哥讓他上學就像上墳一樣沉重，至於家裡裡倆個嫂子都不是為了上學能放下家庭的人。
林建業也不確定會不會有高考，話也就沒說死：“紅軍那邊還沒到隨軍的級別，這事先不急！”
“嗯，我知道！”林曉玲也不願意夫妻長期分居兩地，暫時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大哥，你說我要不要告訴我小姑子一聲？”林曉玲也不確定能不能把這訊息往外說。
“這都沒譜的事你告訴別人做什麼！你這死丫頭，這要是前幾年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