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街坊呸的朝裘府的人吐了口唾沫。
看著人們不善的眼神,裘府管事根本不怕:“起什麼哄?知道我家大爺是做什麼的嗎?羽林軍的校尉!再起鬨把你們通通抓起來!”
羽林軍的校尉是多大官?岑三娘不懂。只見四周的議論聲小了下去,百姓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裡便是一涼。
裘府管事哼了聲,手指向馬車:“把那個賤婢帶走!”
哭求不管用,百草也慌了神,站起身跳下馬車尖叫道:“你們敢過來,我就撞死在這裡!”說著便要去撞牆。
岑三娘嚇了一跳,跟著下了馬車,拉住百草。
黑七一直悠閒的坐在車轅上,一語未發,彷彿與他無關。
岑三娘瞪著裘府的人,又忍不住扭頭往後看。裘府來了這麼多人,空青撐著住嗎?他會不會被裘家的人揍死?百姓害怕裘家的勢力,自己該怎麼辦?
“見官吧!我不會讓你們強搶我的丫頭!她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裡。你們說她打壞了你家夫人價值十金的玉鐲,要賣身抵債。那就讓官府來評評理。玉鐲如真是我的丫頭摔壞的,我賠。沒有隨便讓你們混淆黑白,強行逼人賣身抵債的道理!各位街坊鄰居如有閒,便請與我們一共去官府做個見證!”岑三娘朗聲說道,顧不得死人復活,身份暴露了。
裘府的人哈哈大笑,那管事的擠眉弄眼一副小人得志樣:“也不打聽打聽,實話告訴你,我家二公子便在長安府任縣尉!我們老爺是員外,民告官,嘿嘿,你捱得了三十鞭子嗎?”
民告官先挨頓揍?岑三娘憋屈的也想撞牆。
百草一聽進衙門哇的嚇哭了,掙脫了岑三娘便往圍牆上撞:“讓奴婢死!”
岑三娘用力抱住她,扭頭怒視著裘家管事:“我偏不信天子腳下沒了王法!”
裘府管事連話都懶得說了,揮了揮手,身後的家僕拿了繩子便來綁人。
“百草可以隨你們去,傷一根頭髮,你們裘家恐怕也賠不起!”許氏威風凜凜的站在馬車前。
岑三娘幾乎在瞬間便知道許氏想要做什麼,厲聲喊道:“媽媽!”
她鬆開百草,擋住了許氏:“你們說百草打碎了你家夫人價值十金的玉鐲。好,我陪你們二百兩銀子!十金的玉鐲不過百兩銀,我雙倍賠你們!”
她從懷裡拿出藏著的銀票,雙手拿著亮給周圍的街坊看:“二百兩!我賠!大家做個見證。你們若還敢搶我的丫頭,我就是滾針板也要告御狀!”
“三娘子!”百草不知是感動還是害怕,哭得渾身發軟。
圍觀的人裡也不乏熱血之人,當即便叫道:“十金的玉鐲賠了你家二百兩,裘家佔足便宜了!”
“就是!”
“欺負兩個小姑娘一個老婦人算什麼本事!”
“拿了銀票走人!不準綁人家小丫頭!”
看群情激憤,裘府管事黑了臉,上前拿過銀票,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們走!”
岑三娘如聽到天籟之音,身體這才瑟瑟顫抖起來。她哆嗦的去拉百草:“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百草抱著她又一陣痛哭。
“我家姑娘是勝業坊蓮居池院李家的孫小姐。你們裘府不長眼睛敢欺負我家姑娘,還敢搶她的丫頭。羽林校尉算什麼東西!我呸!我家姑娘的大舅舅是幽州大都督,二舅舅是折衝府的果毅都尉!”
許氏的聲音釘住了裘府人的腳步,也釘在了岑三孃的心上。
她茫然的看過去。許氏挺直了腰板,滿臉傲色,越說越激動。圍觀的人竊竊私語,驚歎連連。裘府的人滿面驚詫,那管事的瞪大了眼睛。
岑三娘悲哀的望著許氏,突聽到一聲嗤笑聲:“姑娘既有如此來歷,何必讓我家少爺涉險。”
黑七不屑的搖著馬鞭,眼裡卻燃著一團火,恨不得用目光裡的怒火燒死她去。
圍牆上突然滾落下一人,黑七愣了愣,從車轅上一躍而下,飛奔了過去:“少爺,你沒事吧?”
岑三娘一驚回頭,空青渾身浴血。他推開了黑七,踉踉蹌蹌走到她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別怕。”
他握疼了她。岑三娘咬著牙沒有吭聲。
空青望著被許氏的話說愣住的裘府家僕,突然回頭對黑七冷冷說道:“你為何不動手?”
黑七低下了頭。
空青哼了聲,鬆開岑三孃的手站得筆直:“想搶人?過來!”
裘府的人吃驚的望著他,突然有人在身後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