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綏揹著走的極慢:“三娘,我記得你剛嫁進來的時候,我也揹你回去。”
“嗯。”
“那會兒我求你留下來。你是答應我了的。”
岑三娘攬著他的脖子不滿的說道:“怎麼,真以為我生不出來呀?我才十七。又不是七十。”
“生不出來,你也不要走。我還想揹你一輩子呢。”杜燕綏一字一句的說道。
岑三娘眨了眨眼,使勁的拍了他一下:“好端端的,說這麼煽情的話幹嘛?眼淚都要被你哄出來了。”
杜燕綏卻沒有笑,輕聲說道:“我是認真的。”
岑三娘把臉埋在他背上,悶悶的說道:“知道了。”
這一晚,杜燕綏似乎喝了碗補湯,特別精神。到最後岑三娘忍不住直哭,賭咒發誓一定要懷上,他才罷休。
然而一大早,尹媽媽親自來了歸燕居,說老夫人早起,聽小青說杜燕綏傷了子孫根,當時就昏倒了。
兩人嚇了一跳,匆忙趕到了正氣堂。
尹媽媽已經叫著人把小青和素白關進了廂房。急得滿頭是汗:“已經去請大夫了。老太太病才好,這才可怎麼辦?”
岑三娘就扯了扯杜燕綏的衣襟,她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把話傳到老太太耳朵裡了。
進了屋一看,杜老夫人雙目無神,面色蒼白。杜燕綏又氣又急,恨不得掐死多嘴的小青。
“三娘!苦了你了!”杜老夫人見到岑三娘掙扎著要起來,老淚縱橫。
杜燕綏垂頭喪氣的拉著岑三娘往地上一跪:“祖母,那是騙人的。我好好的,沒事。”
杜老夫人那裡肯信:“你不用哄我。你若無事,怎麼三娘進門兩年了也沒有動靜。杜家要斷根了!”
岑三娘見老太太這麼傷心,不由得脫口而出:“真的!昨晚上他還跟打了雞血似的,這會我還腰痠腿疼呢……”
話沒說完,臉就埋到胸口去了。
杜燕綏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恨得岑三娘悄悄的用手使勁掐他。
“你,你們!”杜老夫人精神瞬間就好了,氣得左右找不到東西,扯了個引枕砸杜燕綏,“你要氣死我!去,尹媽媽給我守著,讓他倆外間跪著去!”
杜燕綏利索的扯了岑三娘出去跪了,聽到杜老夫人在裡面捶床,中氣十足的吼:“今天不准他倆吃飯!不,你吩咐廚房燉湯,每天一碗!”
岑三娘直接笑倒在杜燕綏身上。
這麼鬧騰了一場,杜老夫人算是看明白兩人的小心思了。如果岑三娘懷上了,她二話不說能拿她當菩薩供著。她最怕岑三娘懷不上,自家孫兒又死心眼兒不肯收屋裡人,杜家真給絕了後。讓她去逼兩人吧,杜老夫人念著岑三孃的好,又狠不下心來。心肝都揪緊了,精神越發差了。
尹媽媽見狀就勸她:“您也是太心急了。少夫人雖說過門兩年,又和孫少爺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那年冬天大病一場,孫少爺又受了傷。她嫁來時還沒滿十六歲,這會才過十七歲生辰。年紀又小。眼下府裡也沒別的事,心放寬了,自然也就懷上了。”
杜老夫人原也是心胸寬廣的人,想了半天惆悵的嘆了口氣:“是,是我心急了。去冬一病吧,我自己知道我這身子已經是油盡燈枯,撐不了多久了。”
尹媽媽強笑道:“您放寬心,定能活到百歲的!”
杜老夫人卻笑了:“能看到燕綏襲爵。我總算有臉去見老爺了。你也別再安慰我了。我總有去的那一天,只要能看到燕綏有後,我就沒牽掛了。好了,你別勸我了。我這心思拐過來了。他們還年輕,少不得我還要為他們操心。”
說過這些之後,杜老夫人的精氣神果然好了起來。這日特意穿了一品誥命夫人服飾,把關了數天的小青和素白提了出來。
老夫人要處理皇帝賜來的宮婢。叫尹媽媽請了岑三娘坐她身邊。
受了杜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眼神,再看到正氣堂雁翅排開的丫頭婆子。正中還擺著兩張春凳。岑三娘知道老夫人要動手了。
她有些好奇,這不是皇帝賜下來的人麼?動家法,豈不是對皇帝不敬?她和杜燕綏正在愁這兩人怎麼處理,沒想到老夫人先動了。
“皇上賜你們來,君恩浩蕩,國公府上下感激涕零。然,進了國公府,就是國公府的人。尹媽媽,府裡上下挑唆,私自傳話犯了家規哪一條?”杜老夫人淡淡的問道。
“回老夫人,家規第十條。受軍棍三十。”尹媽媽刻板的答道。
堂上跪著的兩人猛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