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連奶嬤嬤和貼身丫頭們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
嬤嬤默默的向她行禮,連同房裡原先侍候的侍女悄悄退出了臥室。
才一瞬,就聽到臥室裡哭聲響成了一片。
嬤嬤輕輕嘆了口氣,領著那群侍女出了門,威嚴的吩咐道:“你們便在前院侍候。王妃身邊暫由她的貼身丫頭服侍,回頭辦好交接,守好門戶。王妃身子尚需調養,側妃們前來探視,一律擋回去。”
“是!”
“尤其是岑側妃!”嬤嬤又補了一句,轉身去了自己的廂房。
杜燕綏和岑三娘離了小鎮,並未直接回城裡老宅。馬車拐了個彎徑直去了城北的玉臺山。
五六月的山間,晨間的陽光本就不甚濃烈,被翠綠的樹葉過濾了一道,又被山風吹涼了幾分,曬在身上並不覺得燥熱。林間鳥脆生生的鳴叫著,草地上的野花開得熱烈。山溪撞在巖間迸射出晶瑩的水花。景緻秀美清幽。
馬車簾子高高的掛了起來,方媽媽臉上帶著笑容,阿秋和逢春藉著往地上鋪氈毯,拴枯枝燒柴的機會,扯了一大束野花嬉戲著。
黑七還是那副冷麵孔,靠著馬車神遊天外。
杜燕綏擁著岑三娘走到處崖邊。居高臨下一望,滿城風景盡收眼底。玉臺山在隆州城北,江水繞城而過,遠遠的能看到江對岸的連錦起伏錦屏山。
白霧從江心升起,盤旋在山腰未曾散開,山下的城就像浮在雲間,如夢如幻。
杜燕綏擁著岑三娘道,“滕王在洪州大建宮苑,被御史彈劾。皇上將他貶到隆州任刺史。後來我才知道,這地方是滕王自己選的。隆州四面有山,出行不便,只有水路順暢。彈丸小地,又偏居山南。皇上就允了。今日登高一望,我才知道,滕王選擇此地,是真看中了這地方。”
“往日住在城中只覺得望出去是被窄巷切割成一線天的景,今天才知道登高一望,隆州竟是這般美麗。看得出滕王是極會享受的人,他選中這裡不足為奇。”
杜燕綏眼裡閃過一絲古怪,笑著指給她看:“那邊是五龍山,山如五龍來朝。那邊是蟠龍山,山形如臥龍。三面江光抱城廓,四圍山勢鎖煙霞。好一處龍盤虎距的風水寶地。滕王真會過日子。”
岑三娘看著風景,突問他,“你最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杜燕綏想了很久才苦笑道:“我從來沒想過將來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好像也輪不到我去想。大概以後朝政安穩,做個不愁錢花的閒散公爺,兒孫滿堂,就那般吧。”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岑三娘舒服的靠在他懷裡:“好,就那般過唄。”
杜燕綏悶聲笑了起來,摟著她的腰,在她腹部揉了揉:“生幾個?”
岑三娘打了下他的手,笑著扭身朝馬車跑去:“走了啦,再不下山,就趕不上午飯了。”
杜燕綏慢吞吞的跟過去道:“你可想好了?回了老宅,應酬也就多了。這幾日岑家三房估計都要急上火了。”
岑三娘一怔,猛的想起在外人眼裡,杜燕綏和滕王是結了仇的。她嘆了口氣道:“咱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你不是還要陪王妃?”
“那天不過是給她一個念想,滕王就道王妃多吃了一碗飯。她腦子轉過彎來,病也就好了。可不敢和她走動太勤,否則滕王不白白和你演得一回戲麼?”岑三娘上了馬車,腦子這才轉過彎來。滕王說那番話,並不是真的讓自己多去王府探望尉遲寶珠。而是提醒她,尉遲寶珠已經煥發了生機,肯多吃飯,病就會好。
她嘆了口氣,滕王的心思原來是要這樣拐著彎去理解的。
杜燕綏陪她坐車。來時從山道另一側上來,下山回城走另一條道。行至半山,就看到一大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上千工匠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