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車壁被輕輕敲了兩下。
杜燕綏就拉著岑三娘躺下了,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裝得來暈不?我都準備好軟筋散了呀!要不,你用點穩妥些?”
岑三娘唬了一跳,死死的閉住了眼睛,聲音像蚊子似的:“你自用吧。”
杜燕綏輕輕一笑,偏過臉看她,手開始不老實起來:“萬一有人要拎你出去,你動了呢?”
那手擱在她的胸前,捨不得移開。
岑三娘就伸手使勁掐他的手背,輕聲說道:“當我傻呀,不就是讓人瞧一眼,知曉成事了,就把主家釣出來了。”
杜燕綏疼得縮回了手,聽到外面水聲,就噓了聲,老老實實的躺著不動了。
小鎮靠著江,馬車出了鎮子前行到了一處偏僻的河彎,這裡有處極小的碼頭,停泊著一條大船。
見十幾個黑衣蒙面人簇擁著一輛馬車行來,打起燈籠晃起了訊號,船上就推下幾條木板來。
馬匹和馬車停在了岸邊。
船上亮起幾盞燈籠,幾個人沿著木板下了船。
當先的是個穿長衫的中年男子,對領頭的黑衣人說道:“可辦得利索?”
黑衣人就掀起了馬車的車簾。
中年男子舉起燈籠往裡一照,車裡躺著的可不正是杜燕綏和他的夫人。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一袋金子扔給黑衣人道:“辛苦了。”
他身邊的上就走過去想抬人。
接了金子的侍衛掂了掂重量道:“此趟風險極大,這數目還得再加兩成。若你做不得主,儘可再去問問主家。”
中年人怒道:“都說遊家兄弟做事幹脆,怎的坐地起價?
船上傳來一個聲音:“給他!”
中年人回頭看了看,哼了聲,又取出一袋金子拋了過去。
聽到船上另有主事的人,侍衛們互看一眼,突然發動。
中年人眼神一冷,冷笑,往後疾退,手裡的燈籠晃了晃。他帶來的人簇擁著他就往船上退。
船上響起了幾聲清脆的巴掌聲,船弦上頓時站起一排手持弓箭的人,箭枝嗖嗖的射了過去。
早有侍衛將馬車扯得換了個方向。靠著馬車邊躲避邊拔了箭還擊。
聽到箭枝紮在車廂壁上發出奪奪奪的聲響,杜燕綏翻了個身將岑三娘抱在了懷裡:“別怕,車廂壁是夾了鐵塊,射不進來的。”
外間喊殺聲和說話聲就在身邊,偏偏兩人在車裡抱成了團,岑三娘忍不住有點害羞,推搡著他坐起身來:“既然射不穿,還不起來!”
杜燕綏坐起來,卻仍將她抱在了懷裡,在她耳邊大義凜然的說道:“我是在保護你呀!”
岑三娘盯緊了車簾,生怕有人掀起簾子來。
就聽到一聲悽叫。那聲音就在馬車旁,顯然有人中了箭,她嚇得往杜燕綏懷裡縮了縮。
外間中年男子已逃了回船上。船上射箭的人仗著居高臨下,又射中了幾名侍衛。逼得眾人全躲在了馬車後面。
藉著這工夫,船上人推掉了木板,緩緩離了岸。
“你們跑不掉了!”馬車這邊的侍衛喊了一嗓子。
船上的人哪裡還顧得上聽他威脅,順著江水就朝下游駛去。
這裡上下游同時行來了數艘船,拉著漁網包抄圍了過去。
“王爺到了!”一名侍衛歡喜的叫了聲。
杜燕綏掀起車簾往外看了看,跳下車,伸手將接岑三娘接下車來。
江面上幾條船已將那船攔了下來。此時船離岸不遠,月光下隱約能看到人在博殺,刀劍相擊聲叮叮噹噹的響個不絕。
大概過了一柱香左右,聲音才消了。
那條船上有人舉起了燈籠朝岸邊晃了晃。身邊的侍衛就高興的說道:“得手了!”
不多時,那條船緩緩靠了岸。
滕王站在船舷邊,身上的披風被風吹得揚起。
岑三娘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注視著自己。她低了頭對杜燕綏說道:“我的戲份完了,找人先送我回鎮上去吧。”
杜燕綏握住她的手不放,微笑道:“既然唱了戲,自然要把這出戏看完的。走吧。”
他牽著她小心的沿著木板上了船。抬頭朝滕王一揖:“多謝王爺援手!”
岑三娘跟著曲膝行了禮,手又被杜燕綏握在了手裡。
滕王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抬眼看了看低著頭的岑三娘,嗯了聲負手朝船艙裡行去。
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