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打聽。心裡頭也好有個數。堂嬸若看不來帳,可以去請教二堂嫂。二堂嫂是鄒家人,自小就會打算盤。”
是呀,四房的產業是大夫人在打理,賬是大夫人管著。她是該盯緊一點,免得兒子接個空殼。正愁牛吃南瓜找不到下嘴的地方,猛然被岑三娘點醒了。鄒氏家裡行商,她肯定懂得看帳。二堂侄媳婦鄒氏跟著丈夫和二夫人回了隆州老家。杜國公的妹妹嫁給了鄒氏的親大哥。有這層關係,鄒氏肯定會幫忙。
可會看帳的人多著,不見得一定要找鄒氏。
四夫人這會兒突然變聰明瞭。
二房失勢。二伯被貶了官發配到幽州。平時最偏心二房的老太太對二夫人一家冷淡了許多。別的不說,二房一家在長安住了好些年,早就不習慣隆州的飯菜。二夫人成天鬱鬱寡歡。岑知柏又沒個正經差事,在家吃閒飯。鄒氏又是商賈人家出身,不受老太太待見,日子更不好過。岑三娘這是在提醒自己趁機拉攏照顧二房,免得大夫人看菜下碟。
三老爺一家還在任上。老宅如今是老太太和大老爺說了算。四房和二房本就受欺負,能和二房聯手,多個同盟軍日子會更好過。
四夫人笑嘻嘻的拍了拍岑三孃的手道:“您放心吧!”
興沖沖的捧著匣子去了。
四夫人走後,岑三娘不覺失笑。
從嵩山書院回隆州不比長安近多少。她這回來還沒半個月呢,岑知林就趕了回來。
滕王府岑家無法接近,杜燕綏和岑三娘住在四房老宅,可以走動的機會多。岑知林回來得這麼快,想必接到岑三孃的信說要回隆州祭祀爹孃時,老太太就寫信讓岑知林回來了。
除了鄒氏,還有什麼人比岑知林更能拉攏岑三娘呢?
岑三娘很佩服老太太的心機。
晚間和杜燕綏說起,杜燕綏就刮她的鼻子:“你提醒四堂嬸盯著四房的產業,又提醒她鄒氏會看帳。你存了什麼心思?”
岑三娘一五一十的坦白:“知林待我好。四房的產業都給他,我半點怨言都沒有。我和四娘交好,她爹孃當時和堂祖母一起誑我去洪州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三房不能把四房的產業盤剝了去。點出鄒氏,以四堂嬸的智商,我猜她一回去,老太太就能問個竹筒倒豆子。堂祖母肯定懊悔,她怎麼派了四堂嬸來,明擺著鄒氏和咱們家更親嘛。咱們來的那天去三房赴宴,鄒氏見著我,眼圈都紅了,定是過得委屈。鄒員外和鄒大郎把女兒託付給咱們,看在燕婉的份上,也得幫鄒氏一把。去三房不好說話,我只能想辦法讓老太太主動支使著她來。”
杜燕綏就感嘆:“真不知道女人的心是怎麼長的,繞來繞去,提四房的產業不過拿來敲打三房的。你最終目的是要讓鄒氏來好說話。”
岑三娘就打他:“我肚裡彎彎繞能繞得過你去?你對滕王是合作還是防範只有你心裡頭清楚。”
杜燕綏就湊過去吻她:“三娘,你想先生兒子還是女兒?”
知道他打岔不想說,岑三娘也覺得總和杜燕綏討論國家大事太不浪漫了,抬頭得意的去看他的反應。
杜燕綏很無趣的笑笑,捉著她的手扣在頭頂。
不等她說話,他低頭堵住了她的唇,不消盞茶工夫,岑三娘就被逗起了火,情不自禁的發出了呻吟聲。
這幾日,岑三娘帶著方媽媽幾人親自去佈置正院。
瞧得杜燕綏心裡直泛酸。有心給岑知林一個下馬威瞧瞧。
岑三娘尋思著先前沒有想到岑知林回來,沒給他備禮。正打算上街去買幾套成衣鞋襪。門房來報說鄒氏帶著寶兒來了。
堂祖母很是知情識趣,馬上就打發了鄒氏過來。岑三娘就吩咐在後花園廊下襬茶。
後花園一側是繡樓,另一側是極寬敞的高大木廊。廊下的地板洗得乾乾淨淨,鋪著雪白的葦蓆。再鋪上錦墊,擺放了矮几。陽光將墊子曬得暖暖的,靠著引枕。飲茶吃點心賞花聊天,又清靜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