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
杜老夫人也納悶了,目光飄向荊楚。
“回稟老夫人,孫少爺受了點傷,一路多虧丹華姑娘照顧。孫少爺進宮覆命,囑丹華姑娘隨我等回府。”荊楚趕緊回道。
“稟老夫人少夫人。自打聽說少爺受了傷,昭儀娘娘就遣奴婢前去侍候。奴婢以後就是國公府的人了。”丹華恭謹的說道。
什麼意思?武昭儀要安個眼線進府?岑三娘一時還不知道丹華和杜燕綏之間的糾葛,只顧著轉心眼去了。
杜老夫人心頭詫異,面上也不顯:“既如此,你便留下吧。”
“是!”丹華磕頭起身,規矩的站到了奴婢們旁邊。
府裡靜悄悄的,就等著杜燕綏從宮裡回來祭靈。
今上繼位以來,第一次在國內爆發了大規模的謀反。挑頭的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匪首,居然還自稱為文佳皇帝。平叛的是才滿二十歲的年輕將軍,蔡國公的嫡孫。
美女俊男,將軍和女匪首。謀反與平叛。這些詞極大的刺激了長安百姓們的心,湧上街頭,要瞧一瞧杜燕綏長什麼模樣。
茶館酒肆的說書先生們在茶客酒徒們等待的時候已經卷動三寸不爛之舌,開始了八卦事業。
羽林軍攔出一條寬敞空曠的大道。身後是翹首以盼的長安百姓。人頭攢動,伸長了脖子候著。
“來了!來了!”
站在城門樓最近的百姓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人群就朝前擠,逼得羽林衛們橫起了長槍,衙役操起了鞭子在空中揮出啪啪的響聲才又壓了回去。
有年長的得意的洋洋的顯擺:“先帝爺那陣班師回朝的時候,天策軍黑衣紅甲,手持銀槍,挎腰刀負長弓。個個英武。隊伍一停,那馬跟能聽得懂人話似的,蹄子絕不會往前多踏一步。前面的隊伍在宮門前喝吾皇萬歲,那聲音一浪接一浪的傳,震得看熱鬧的百姓耳朵都麻了,端是威武之極……”
話說著,城門樓裡得得傳來馬蹄聲。
陰暗的城門樓洞先出來一人。騎著匹高大的白馬,著一身明光鎧,黑白相間,手提一枝紅櫻長槍,腰跨寶劍,鞍旁掛著長弓箭囊。頭盔下一張清癯的臉,鳳眼凜洌,往四周一掃,唇角慢慢的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來。
“哎呀呀!那是蔡國公當年的披掛!”有見多識廣的老人激動的喊了起來。
“杜將軍威武!杜將軍威武!”
百姓跟點炸了炮仗似的大喊,樓上瞧熱鬧的姑娘家摘了頭上的絹花解了香囊下雨似的朝著街道中央慢吞吞行來的杜燕綏扔去。
古禮如此,杜燕綏跟沒看到似的,縱馬繼續前行。
城門洞繼續行來四人一隊的隊伍。甲冑齊全,同樣的長槍,腰刀,弓箭,手裡舉著旌旗。只是老的頭髮都花白了,小的像娃娃似的,努力的維持著威嚴,卻讓等著瞧威風的百姓大大的失望了。
十來排隊伍一過,便是身著紅色千牛服的千牛衛壓陣。錦繡官袍,頭戴沙帽,整一劃一。頓時更顯得前面的隊伍不經看。
班師回朝就這點人?連百人之數都無?莫說百姓,就是值勤的羽林軍也看傻了。
以往班師,多的有千人大軍。那是軍中大營細細挑選過後,特意揚威的。少的也有五百人。服裝整齊,軍容整肅。不到百人的隊伍,被去迎接護送的千牛衛都給比下去了。這樣的班師隊伍寒酸的讓人看得摔落了下巴。
皇帝和百官們都在宣德殿裡候著。打探訊息的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回報。
等報著隊伍到宮門了,報訊的有點難過了。
照規矩,隊伍一到宮門,紛紛下馬,在丹鳳門外震天呼吾皇萬歲來著。然後將軍解械進宮聽宣。那震天的呼喊隔著宮牆仍能聽到。越大聲,皇上越有面子。這是長臉的事。可今天……報訊的內侍默默的退到一旁。只盼著風能多送點聲音進來。
等了會兒,果然有隱隱的呼聲傳來,輕的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