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嫁了就是外人。媳婦娶進門是咱鄒家的人。這能一樣嗎?”鄒雄傑當沒聽見似的,接著說道:“現在咱們家同意結親,對杜家來說是雪中送炭。杜家感激咱家一輩子。這門親也結的甘願。將來杜燕綏拿回了公爵位,也不會因咱家是商戶就低看一眼。”
“反正輸光褲子的買賣老子不幹!”鄒員外發橫了,往炕上一歪,看都不看兒子一眼。
鄒雄傑冷笑:“家裡產業長房佔四成。既然是長房娶媳婦,那一成股子就從長房劃出去好了。唉,和國公府結親的是鄒家,出銀子的是兒子,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話音一落,鄒員外就笑著坐起了身:“你自個兒說的,寫契書吧。”
鄒雄傑也乾脆:“君子一諾,白紙黑字,也不怕兄弟們多心。不過呢,兒子成親,公中不會一兩銀子也不給吧?”
“給銀子?你想讓我再出銀子?我為著你的親事硬生生的砸了一萬兩銀子啊!杜夫人逼著我一壺滾水燙死了十八學士。這筆賬還沒算呢!那一萬兩銀子不是錢?不是花在你身上的?給了商號一成股子,我還出了一萬兩銀子。別說娶國公府的姑娘,娶公主娘娘都夠了!”鄒員外想起那品十八學士,又傷心了,“大郎,你為著娶個破落戶,犯不著剜你爹的心頭肉哪!”
“成,兒子也大方一回。銀子不用您出了。不過咱家娶媳婦,我住的院子總要粉一粉,傢什總要重新添置吧?”鄒雄傑也乾脆。
鄒員外翻了個白眼,尖著嗓子道:“哪家娶媳婦不是女家來量尺寸擺傢俱?不行!”
“這事父親說的對。杜家也不是沒有準備,杜夫人信上說了,好木料早買在庫房裡堆著了。只是現打傢俱怕來不及。咱們家就先備著。那些木料都拉了來。就算杜家用木料換傢什了。您看如何?”鄒雄傑想想,這樣一來,別人也挑不出杜家的理。
鄒員外臉上堆滿了笑容:“成!就這樣辦……不過,既然杜家要這個面子,打傢什的工錢也應該由他家出才對。”
鄒雄傑當即說道:“這個是自然。回頭細細算了,讓杜家出工錢。”
寫了契約,按了手印,蓋了私章。父子倆就算達成共識了。
鄒員外突然說道:“大郎,你做生意的眼光向來獨到,你真覺得杜燕綏勝算大?如果敗了,咱們家可就受牽連大了。一賠到底啊!”
鄒雄傑吹了吹契約,看墨汁幹了,小心的收進了懷裡,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勝敗都無所謂。兒子看中了杜家姑娘罷了。不娶她,萬一杜燕綏吃了敗仗,她會被罰沒掖庭為奴。兒子不捨得。爹您歇著,婚事兒子自己張羅。”
他行了禮,施施然的走了。
鄒員外愣愣的看著兒子,一拍大腿哎喲叫了聲,破口大罵起來:“造孽喲!十兩銀子能買個美貌丫頭,那杜姑娘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能值商號一成股子?這個不孝子哦!丟人了!禍水啊!”
鄒雄傑得了父親的同意,知道母親不管事,叫了自己的乳孃去杜家一趟:“國公府有喪事。杜夫人不方便出府,夫人也不方便去拜訪。只能勞煩媽媽跑一趟……”
於是寫了信,一一把鄒家的意思寫得明白了,交給乳孃。
這廂岑三娘接了信,一看就樂了,鄒雄傑寫的那是信,分明是張契約。一筆筆列得清清楚楚。鄒家用商號一成股子為聘禮,包圓了新房傢什等物。不過,杜燕婉不能插手商行生意,只能年年分紅利。將來杜燕婉要離開鄒家,這成股子也不能帶走,由鄒家購回。傢俱趕不及打造,得把木料拉過去,同時出工錢。
“大公子說,杜家如果同意,半月內就能上門迎娶。三書六聘一樣不少。”鄒雄傑的母親是不理事的,大房內院事務都由他的乳孃打理。
郛娘夫家姓商,岑三娘就稱她商媽媽:“勞煩您回去告訴大公子,我家姑娘可以不插手鄒家的生意。但不能不看賬目就稀裡糊塗的拿銀子。這一成股子最好有個數目,就以今年鄒家商行的盈利折算出銀錢來。白紙黑字寫明白了。將來我家姑娘要是和大公子和不來,鄒家要收回這成股子,也方便結算不是?”
商媽媽只是個傳話的,也不爭辨,施了禮告辭回去。
第二天又來,拿了禮書,上面寫得分明,聘金為鄒氏商號一成股子,現銀市值紋銀一萬兩。
岑三娘氣笑了,鄒氏商號養得幾千人,鄒員外出了名的鄒百萬,一萬股子才一萬兩?
商媽媽又跑一趟,帶回了鄒雄傑的話:“……鄒家以貨執行起家,鄒家商號開辦時共投銀十萬兩正。鄒家礦山,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