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福愣了愣,心想,自己以前怎麼沒想到呢。此時才想到,賣地板賣魚恐怕都是少夫人的主意。先前只覺得她年紀小,自己都想成孫少爺的功勞了。
“還有那盆名品牡丹,你也使人抬了去賣掉吧。”
杜惜福想起那日杜燕綏的話,猶豫道:“少夫人喜歡,不如先留著吧。”
岑三娘搖了搖頭:“過了四月花期,可賣不了好價錢。趁著花開的正好,賣掉吧。將來,國公府有錢了,還愁買不到名花?”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岑三娘就讓大家散了。
今天的事,她覺得有必要去向老夫人彙報一番。
老夫人放權是一回事,你向她報告是表示尊重,她會更喜歡,更支援自己。
想到這裡,岑三娘起了身,讓阿秋和逢春暖冬領著那四個丫頭回去。只帶了夏初去了正氣堂。
腰痠哪,她扭了扭腰,見左右無人,就問夏初:“今天我表現如何?”
夏初笑著伸手給她揉著後腰:“少夫人今日震住場面了。聽你一一吩咐下去,我都對國公府各處有了瞭解。”
岑三娘就正色的對她說道:“夏初,你素來穩重,又認字。好好學學,將來做個管事丫頭。”
夏初滿臉喜色,朝福了福:“我會努力的。”
進了正氣堂,尹三娘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的安排告訴了老夫人。
“祖母,只是我讓尹媽媽單獨管正氣堂,不歸內院統管,沒有事先和您商量。”岑三娘表情訕訕的。
杜老夫人哈哈大笑:“這才好嘛。各管一處,哪裡出了問題就找哪處的管事。三娘,你這法子極好。祖母其實是想看你鬧個笑話,再指點你的。沒想到你這麼聰慧,祖母也放心了。日後享清福就成了。”
岑三娘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不是不想設一名內院總管事,只是府里人少。尹媽媽又要侍候你脫不得身。方媽媽原先是管廚房的,耿直有餘,管家經驗不足。我只好分而化之。如果讓她又管我的院子,又管廚房,繡房,她腦子肯定早就繞成了一堆亂麻。”
杜老夫人看了眼夏初,心裡有了譜:“人才麼,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忠心第一,能力第二。哪有一輩子做管事媽媽做到底的,年輕的慢慢學會了,才能接任。”
夏初聽明白是說給自己聽的,眼神閃了閃,神情越發恭謹。
杜老夫人笑著拉了岑三孃的手,讓她中午就在正氣堂用飯。
這時,有丫頭在外間稟了:“老夫人,二門傳了話,少夫人孃家嫂子,岑少夫人和岑家七姑娘遞帖子,道是明天來拜訪。”
托盤裡放著拜貼,落了鄒氏的款。
杜老夫人看了眼,將拜貼轉給了岑三娘:“既是你孃家嫂子和堂妹,明日吩咐廚房擺了席留午飯吧。”
岑三娘應了。
回去的路上,她就想起回門那日鄒氏送的禮和七娘奇怪的態度。
“還記得二堂嫂當時送的是什麼禮麼?”
夏初想了想道:“是對純金鐲子,份量不輕。一隻足有三兩重。您平時基一不戴那麼重的金鐲,就擱在箱底沒拿出來過。”
岑三娘吃了一驚,鄒氏這哪是在送金鐲子,明明是在送金子。
她心裡越發對兩人的來意犯了嘀咕。
第二天,岑三娘換了見客的衣裳,告知了杜總管一聲,讓他代為處理府裡事務,留了夏初在場旁聽。
自己帶了阿秋去了正氣堂。
摸約巳時左右,兩頂軟轎從門口接了鄒氏和岑七娘進來。
鄒氏穿了件湖綠的襦衣,繫著鵝黃色的長裙,外間披了件紅色的薄紗連身大袖連身開衫。那件紗衣輕薄如雲,風一吹就飄動起來,衣上彩繡的花鳥像活了似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梳了尺餘高的髻,濃密的黑髮上插著樣式繁複的金飾,長長的流蘇下墜著一顆顆紅藍寶石。手腕上戴著好幾只或寬或細的金鐲子。
腰帶上不僅繫了荷包,玉飾,金飾,帶著流蘇。
遍體金光閃爍。
岑三娘瞧的目瞪口呆。
這也太華麗太隆重了點吧?鄒氏是來炫富的?
岑七娘和她一比頓時黯然失色。雙環髻上步搖小巧玲瓏,淺紫色的絹衣,白色的高腰裙子,腕間一隻墜著白玉兔子的細金鐲子。得體簡單。
十三歲已經能勒出飽滿的胸,臉又白又圓,配著一雙大眼睛,嬌憨可人的蜜桃似的。
兩人拜見了老夫人,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