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隨著姜漠到來,壓抑的氛圍稍有緩解,幾位家主和燕武堂的堂主把目前的情況,大致講解一遍。
“山海商會由王家與一些地方豪族共同創辦,此次負責押運輪渡貨物的人,是王兄的堂弟,王殷。”
陸宣把一張海上地圖,遞在姜漠面前,並用手指圈住了一片位於東洋與大陸之間的共同海域。
“您瞧,姜門長,就是這兒,東海。”
“依照輪渡的航行方向,本該持續向西南偏轉,避免風險,但意外來得很突然,那些東洋異人像是早有情報一樣,在輪渡進入這片海域、距離抵達大陸還有兩天不到的時間,就在中途攔截了。”
眾人臉色凝重,尤其是王家家主的,他自詡族內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但他的堂弟卻遭遇這種意外,讓本就疑心病重的他,異常篤定輪渡的押鏢隊伍上出了內鬼。
姜漠循著陸宣的指示望去,瀏覽著地圖上的標註,那裡有著密密麻麻的小型海島,像是漫天的星辰一樣散落在無邊的海域上,想要準確找到敵人的位置不易。
“襲擊輪渡的東洋異人,數量過百,而且流派截然不同,單憑我王家的那些護衛,根本堅持不了不久。”
“在聯絡斷掉之前,我最後收到的‘神塗’上顯示,輪渡的蒸汽燃機被族內的幾位好手給毀了,部分貨物也被沉入海底,有沒有活口,至今未明.”
“這些鬼子,還飄在海上,最遲不會超過一週,就會像蝗蟲一樣滲透邊境,來到內地。”
王家家主頭髮灰白,本就略顯狡猾、刻薄的面容,因心底的煩躁變得越發難看。
他揉著緊鎖的眉頭,每一秒的等待都顯得如此煎熬,說話的語氣疲憊:
“我們幾家都派出善使偵查手段的異人去搜尋,雲滄谷那邊也同意了我們的請求,放出上千頭海鳥,晝夜不停地在周圍的海域遊蕩.”
“始終找不到蹤跡,棘手得很。”
待他話畢,燕武堂堂主緊接而上:“只要他們還沒接近周邊的海域,我們就來得及做準備,恰好明天龍虎山、上清、火德宗的大夥兒也來了。”
“另外,呂兄,你們那邊動靜怎麼樣了?”
聞言,呂家家主本就憔悴的面容上,難得浮現一抹寒冷的笑意:
“成了,犬子那邊已成功委託唐門一起出手,加上在座的諸位,我倒不信這些畜生還能活著離開”
自此長子被東洋的魔人殘害後,他神傷半年多,勉強撐過最後一口氣,如今剩下的只有恨意,但凡能多殺一些東洋異人,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眾人商議接下來的計劃,制定策略,姜漠打量著海域圖紙,暗中御炁拓印一份。
漆黑的天幕上,雲霧繚繞,一頭海鳥掠過低空海域,眼睛泛著古怪的青芒,向著遠處的島嶼進發。
近海的沙灘處,集聚大量的人影,圍坐在篝火旁,他們穿著東洋的服飾,笑聲起伏。
“你最好把藏的東西交出來。”
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鏈洞穿中年男人的四肢,把傷痕累累的他倒吊在樹上,粘稠的血液滴答墜落,發出陣陣迴響。
負責拷問的人,是一名身穿唐衫的青年。
然而,氣若游絲的王殷,意識越發模糊,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快要流乾了,他敷衍笑道:“行了.賣主求榮的小畜生,省省.”
站在青年身旁的,還有幾位東洋老者,一連兩天等待,他們的耐心也被耗盡了。
“處理掉他吧,魏君,留著沒用了。”
聽到身後的吩咐,唐衫青年拔出腰間的長刀,迎著王殷的腦袋,一擊斃命,血水四濺。
“藤宮先生,很遺憾,我未能從這人嘴裡撬出更多有用的情報。”
魏憂遄笑容平和,拿著絲綢擦拭刀刃,緩緩拂去血,與其他的異人不同,他來自大陸,更是一直蟄伏在山海商會的輪渡上,在與東洋達成某些交易後,提供航行情報。
就在這時,一名老者似發現了什麼,警覺地往夜空上方望去,唯有一頭形隻影單的海鳥掠過。
然而,內心的不安和作為殺手的本能,讓他幾乎沒有猶豫,抬手就是一枚飛鏢投擲而去,速度極快,轉瞬命中。
“咻——!”
海鳥血如泉湧,腦袋被打穿,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墜落。
幾位老者與魏憂遄追隨而來,在海鳥的屍體上,發現一枚人制的銅戒,綁在獸爪上,刻著數字編號100。
這一瞬,有人脊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