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蹲在她身邊,問她:“你,哭了嗎?
蘇棠音啞著嗓子:“沒哭。
“你在,想什麼?
“……想一個人。
“誰?
“我丈夫。
她抬起頭,臉上沒有淚痕,確實沒有哭,只是眼底的情緒麻木,好似一灘死水般掀不起一絲漣漪。
“那隻觸手怪可以偽造記憶嗎?蘇棠音茫然問,“或者有什麼法術,可以造出來一些幻像,讓人分不清真假。
她的問題有些刁鑽,鮫怪歪頭努力思索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
“怪物,沒有法術,那叫天賦能力,神很強大,可以,催眠,但不能偽造,也沒辦法用,幻象。”
蘇棠音聽明白了。
每個怪物有自己的天賦能力,就好比鮫怪和那隻實驗體可以用音波攻擊別人,在水底生活視物,它的眼淚可以凝結出珠子,這顆珠子被她吃了後,可以繼承一部分鮫怪的天賦,也讓她能夠在水下生活。
而那隻觸手怪的天賦是催眠,祂可以讓人忘記一段時間的記憶,但不能用幻象憑空捏造出來東西。
蘇棠音很確定那隻怪物沒有對她使用催眠,她記得很多事情,她不是忘記了,只是以為那些是她的幻覺。
那這樣便無法解釋那兩段監控。
兩段監控與她的記憶相悖,她的同事們也作證了這些,一切證據都指向景柏是對的,她的那些都是自己的幻覺。
鮫怪戳了戳她的胳膊:“我知道,一個怪物,可以捏造幻象。”
蘇棠音急忙問:“什麼?”
鮫怪說:“藤怪……也很強大,它們藤怪,一族,與那位神似乎,有血脈關係,它可以捏造假的,空間,把人拉進去,會出現幻象。”
蘇棠音跟這隻鮫怪只是相處了一小會兒,理解能力卻已經強的可怕。
她聽明白了這隻鮫怪的話,也就是說每個怪物的天賦不一樣,她身邊那隻觸手怪雖然強大,但做不到捏造幻象。
而鮫怪口中的藤怪則可以做到這點。
它的天賦是打造出一個虛妄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裡面,她所經歷的一切都由那隻藤怪控制。
也就是說,如果當時那隻藤怪也在場,它可以打造出一個空間將蘇棠音圈進去,她看到的那兩段監控,跟林雲姣的溝通都是那隻藤怪杜撰出來的。
這樣就能解釋清楚了。
糊糊塗塗過了這麼久,終於窺見了一絲天光,這是最接近真相的猜測,而印證這項猜測的關鍵,就是林雲姣和基地。
只要她去問問真正的林雲姣,問清楚林雲姣在她醒來的那天和她交流過沒。
只要她回去基地,查明白當天的情況。
那會不會……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蘇棠音忽然站起身:“我知道了,我現在回去。”
她轉身就要離開,鮫怪伸手拽住了她。
它的手很亮,細小的鱗片剮蹭著她的肌膚,蘇棠音的大腦清醒了些。
鮫怪說:“我們在,深淵。”
深淵,是那隻觸手怪居住的地方,可現在那隻怪物不在這裡。
蘇棠音望著看不到頭的黑暗記憶裡的那幾天太過混亂她只記得一雙藍色的眼睛無數閃著藍光的觸手。
“深淵可以出去嗎?”
“出不去。”鮫怪回答“只有祂可以開啟我們沒有辦法。”
它明明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但很遺憾來的是深淵。
它出不去也見不到自己的妻子。
鮫怪小聲說:“我不知道這一次什麼時候
蘇棠音也很迷茫這裡只有她和這隻鮫怪甚至不知道到底觸發了什麼才能開啟兩個世界的門。
她現在不僅頭疼肚子也咯的難受。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臉色異常蒼白。
鮫怪發現了這點依舊蹲著的它想了會兒覺得這個人類是唯一可以救自己孩子的人它應該對她好些。
人類太脆弱了也太容易死了作為強大的怪物它應該多照顧些。
鮫怪起身剛要餵給她幾滴血怪物的血對於人類是上好的補藥。
它剛用指甲劃破手指還沒觸碰到那個人類女性就看見她身形一晃朝地面墜去。
“你——”鮫怪下意識去扶她。
可她下墜的速度太快鮫怪剛碰到她的衣袖她就已經直挺挺摔在了地面上。
鮫怪的嗅覺靈敏還聞到了一股香甜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