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身影從視線裡消失,沈惜年才想到。
含章宮裡那些行李放在奴才們的臥房,又都是從冷宮裡帶出來的物件,怪不得他不想要了。
晚上,沈惜年有些難受,沒讓司春跟著,自己漫無目的地逛到了瓊華宮。
瓊華宮裡,還是張妙錦生前佈置的模樣。
伺候的婢女太監已經都走了,一兩個月沒人打掃。
這是張妙錦過世之後,沈惜年第一次來。
她腦袋空洞,圍著整個瓊華宮的院子轉了一圈,最後停在院中一角。
一棵兩人高的無花果樹,從冷宮裡移過來的。
沈惜年原本不讓張妙錦移。
無花果樹,在她家鄉,寓意是不太好的。
但是張妙錦卻不太在意,堅持說陳淵喜歡吃這棵樹結的果子。
眼下樹上已經結滿了青色的果子,沉甸甸壓得樹枝有些彎。
沈惜年墊腳,摘了最矮地方的一顆,用衣角擦了擦,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也許是還沒有到採摘的時候,果子不甜,甚至有些澀。
沈惜年嚼了兩下,頓住。
來了這一世,依仗了最大的權利,還是讓身邊的人死了。
沈惜年鼻子堵著,果子含在嘴裡,也咽不下去,臉頰被塞得鼓鼓的。
這樣澀的果子,她不明白陳淵為何會喜歡。
沈惜年又費力吞嚥一口,眼淚就流出來。
止不住。
與張妙錦的相處,一幕幕就在眼前。
她不敢回憶,扔了手中半顆果子在樹底下,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後,寢宮裡。
漆黑一片的房裡,窗前立著一道頎長瘦削的人影。
那人並未點燭,藉著月光,冷冷地看著院子裡的一切。
見沈惜年回來,司春趕緊遞過一張帕子。
要給她擦汗,伸出去的手,頓在她臉前。
“長公主,你怎麼哭了?”
見她眼眶腫著,鼻尖紅紅,司春趕緊又去冷盆裡,拿了塊冰塊,用帕子包起來,給她冰敷眼眶。
沈惜年手覆上眼眶,拿過司春手裡的冰塊。
“我自己來吧。”
雖然被帕子包著,冰塊仍然是冰涼刺手。
沈惜年纖細的手指來回交替,來緩解冰刺痛的感覺。
自己剛回宮住,這等稀罕的冰塊,母后已經派人送過來了。
沈惜年心裡禁不住酸了一下,又想哭。
她趕緊仰了仰頭,裝作專心冰敷的樣子。
“長公主,剛才三皇子來過了,說要取走他的行李。”
沈惜年一愣。
他不是說不要了嗎?
“什麼時候來的?”
“剛走一會兒,奴婢問三皇子要不要等您,三皇子說不等。
奴婢聞著,三皇子身上有些酒氣,似乎是吃了酒來的,就沒再留他。”
木蘭苑小宴,司春沒有跟著,自然不知道她和陳淵發生的事。
沈惜年頷首,悶‘嗯’了聲,又專心敷眼。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