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崔謝璟嘴角笑的帶了邪意,楚荇不禁在心裡替眼前的人默默上了柱香。
不過。
她最近再分出心神對付沈子贇的話,確實覺得煩。
楚荇索性雙手一攤,“既然他答應了,那本宮也不好多說,你們隨意。”
依著她對小叔的瞭解,沈子贇落在他手裡肯定比落在自己的手裡要倒黴更多,她看熱鬧就是。
崔謝璟見她半點不護,嘴角笑意更深。
還不等沈子贇察覺出哪裡不對勁,就見外面有丫鬟進來。
丫鬟福身,“公主,府外有幾人求見,為首的一人自稱是許昌安。”
“許昌安?”沈子贇皺了眉頭,“他辭了沈家的族學,不是說要去遠遊?”
莫不是跟楚荇告辭的?
可沈子贇心裡又有些不舒服,那許昌安等人在沈家待的這兩年,沈家一直將他們捧著,如今竟是捧出了幾個說走就走的白眼狼。
半點不通人情不說,將沈家族學中的孩子們置於何地?
那些孩子,不僅是沈家的,還有許多世家大族送過來的……
念及此,沈子贇忍不住有些頭疼。
他看向楚荇,“荇兒,此時不是他們該離開的時候,他們若走了,沈家的族學怎麼辦?”
他越想越有些氣,“簡直讓沈家養出了一群白眼狼!”
沈子贇恨不得用拳頭砸在桌子上,以表現自己的憤怒,但他又自覺讀書人的教養在,終究是忍住了。
楚荇在他身上收回目光,眼神裡已然多了厭惡。
當年怎麼就能看上這樣的人?!
真是瞎了她的一雙眼。
“把他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楚荇看了眼旁邊看戲的小叔一眼。
許是沈子贇的注意力沒在她這邊,猛地聽到她開口,還下意識地應了下來。
沈子贇皺眉看向不太著調的男人,“荇兒放心吧。”
崔謝璟偏過頭去,緊緊咬住下唇,生怕自己笑出聲。
如此,楚荇看都不看沈子贇一眼,起身隨著丫鬟去了公主府的會客堂。
會客堂中。
裡面已經站了五六個中年男子,皆是面帶焦灼之色地不停看向門口處。
直到門口處有楚荇的身影出現,他們齊齊迎了過來。
楚荇行了個半禮,客氣道,“幾位先生,玉荇有禮了。”
許昌安上前虛扶了一把,然後領著眾人齊齊朝楚荇行了讀書人獨有的禮節,這才趕緊開口。
“玉荇公主,我們幾人是為了蕭家的事情來的。”
楚荇伸手作請。
有丫鬟上前引著他們坐了下來,而楚荇則是坐在他們的對面。
“如今我們聚集了不少京城的讀書人,寫了一封千人血書,想以此來向皇上求情,我們可以擔保蕭家的忠臣之心。”有人急急道。
他從寬大的袖擺中掏了疊的厚厚的一大張素紙,遞到了楚荇的面前。
素紙的背面都被血痕浸透,都不必開啟,就能讓人心神一震。
楚荇愣了下。
哪怕她此刻面上看不出什麼,可她自己知曉,在看到這一張帶血素紙的那一刻,心裡也猶如驚濤駭浪。
她站了起來,衝著幾人深深地拜下去。
“公主不必如此!”幾人忙站起來,七嘴八舌道,“我們曾遊歷邊關,在蕭家住過一段時日,十分相信蕭家絕不會通敵叛國。”
他們一個個堅定戰死沙場,這是蕭家男子的信念。
楚荇眼眶微紅,臉上帶了笑意。
原本她以為蕭家這一次出事,會是武將們有所觸動,可沒想到的是,第一個願意站出來的是讀書人。
眾人再次坐定。
許昌安在幾人之間,年歲最大,學問最出眾,是以由他為首。
他沉聲開口,“如今朝堂上重文輕武,是咱們皇上的意思,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雖說他們讀書人入朝為官的話,也隸屬文臣行列。
可他們不入朝堂,反而看的更清楚。
文官和武將有鬥爭和偏頗在所難免,可凡事皆要平衡,若朝堂失去平衡的話……對一個國家來說是大災。
明眼人都看的出這件事,是蕭家被陷害了。
就怕皇上他……
許昌安嘆息著搖頭,“若這一次的蕭家真被小人誣陷成功的話,定會引得朝中武將人心惶惶,那些邊關的將士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