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昭帝正一臉陰沉地盯著
底下的京城府尹正戰戰兢兢地報著大理寺卿邢定言的死訊和屍檢的結果,好不容易說完,卻連滾落的汗珠都不敢抬手擦去。
“你說他是用了大量的虎狼之藥,才猝死的?”昭帝身子往前探。
即便他聲音平靜,可眾人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帝威。
沒人敢出聲。
可這不包括剛剛彙報的京城府尹。
京城府尹心裡哀嚎叫苦,朝中突然死了一個比他官位還高的三品大員,查案的差事竟是落在了他的頭上。
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臣手下的仵作都有數十年的屍檢經驗,邢大人的死因應該不會出錯……還望皇上明鑑。”
“不是他殺?”昭帝眯了眼。
眾人再次提起了心,低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恨不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蕭家的事情在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而皇上將最重要的證據,放在了邢定言的手裡。
他這一死……
“明面上看,不是他殺。”京城府尹深吸一口氣,“只是臣讓人在他屋子裡找尋蕭家的證據,卻沒有尋到,不知是不是邢大人放起來了,還是……”
還是丟了。
屍體的死因檢查的很快,可眼下禁衛軍將邢府圍了起來,還在不停地翻找蕭家的那幾封證據。
這時,兵部尚書的李德站了出來。
他聲音沉厚,“皇上,這有關蕭家通敵叛國的證據若是丟了的話,臣以為是小人在其中作祟,還有邢大人的死也十分蹊蹺,不如皇上查一查那些為蕭家說情的呢?”
說這話時,他眼神犀利地撇過朝中的不少人。
有人忍不住開了口,“李大人這是何意,我們不過是覺得蕭家守護邊關有功,不見得有叛國之心,難道李大人也要因此將邢大人的死怪在我們頭上?!”
“是啊是啊。”不少人紛紛點頭。
這幾日的早朝上有陸陸續續為蕭家說話的,此刻也都有些不鎮定。
邢定言手裡的證據丟了的話,怎麼看都像是為蕭家洗脫嫌疑!
兵部尚書李德再次拱手道,“皇上,依臣愚見,蕭家通敵叛國之事別拖了,越早審查越好,萬一他們真的跟越國皇子有勾結,咱們也好提前做防備。”
“這證據都沒有尋到,李大人想怎麼審查?”有人問道。
李德哼了聲,“眼下證據雖丟了,可那證據大家都看過,沒了物證,還有人證。”
他頓了頓,大聲道,“再或者,將蕭家眾人一一嚴刑拷打審問,這重刑之下,定會有人支撐不住,將通敵叛國的詳情說出來。”
此話一出,眾人再次窸窸窣窣地討論了起來。
昭帝端坐於上位,目光盯著
直到眾人吵著吵著停了下來。
“還請皇上定奪。”有人站出來,跪拜下去。
眾人紛紛跟著跪了下去,“請皇上定奪。”
不論他們心裡怎麼想的,這並不重要,上面坐著的帝王是如何想的,才是重點。
也有人暗中嘆息。
從這幾日皇上的態度可以看出來,皇上對蕭家……可不見得信任。
“既然證據丟了,那就用刑吧。”昭帝淡淡出聲。
底下有人急了,“皇上不可!”
一個稍胖些的御史趕緊站了出來,“皇上,蕭家世代守護邊關,功勞卓著,若真的因為幾句小人之言就動了刑罰,那他日證明了蕭家的清白,他們又該如何自處?!”
眼看著底下又要再吵起來,昭帝的聲音也高了幾分,看向排在最前面的兒子,“老二,你有什麼想說的?”
二皇子楚敬恭恭敬敬地站了出來。
他一向沉穩,話也不多,在蕭家這件事上更有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
“皇上,兒臣感念蕭家守國功勞,可這叛國的證據又在眼前……兒臣惶恐,不知該如何處理,還請父皇明示。”
昭帝看向了旁邊的三皇子楚遼。
楚遼先是瞥了眼自家二哥那副不爭氣的模樣,心底冷哼幾聲。
裝,讓他裝!
“父皇,兒臣覺得那書信是出自誰的手,不如就單獨對那一人用刑好了。”楚遼想了想,“如此,若是蕭家真是清白的,父皇再對蕭家加以寬慰,若不是,想必重刑之下,也會有結果的。”
昭帝看向眾人,“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