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在現代都市的範圍內,哪怕同樣是黑夜,同樣是兩人狹路相逢,在正常的情況下致死率並不高。
畢竟在都市內有法律進行約束,可不是隨便撞上的就是亡命之徒,即便兩個人存在著一定程度糾紛。
那最多也就是恐嚇一番而已,誰都知道那柄名為法律的制裁的聖劍,一旦做出了違法亂紀的事情。
那麼那張疏而不漏的恢恢天網就會成為籠罩在頭上的陰影,在遭遇到選擇的時候必定會有所顧及的。
然而在這座失去了法律束縛的島嶼上則不同,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置身在一個危險的境地中。
這種危機意識反覆的刺激著人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人們在無意間紛紛給自己施加了自我暗示。
那就是為了生存下去,無論做出何等事情,那都是值得原諒的,這種對自我本源意識的釋放。
讓島嶼上的死亡率飈升,此時背靠著那棵大樹無法動彈的假面,他清楚的看到那個青年的眼神。
那股兇戾而又狂暴的殺意肆無忌憚的從他那雙冰冷的眸子裡溢了出來,假面自認為也有些閱歷了。
他曾經見過許多窮兇極惡之徒,其中既包括毒梟、軍火商、黑幫巨擘,可從來沒有見過誰有著像他這種決絕而又瘋狂的眼神,畢竟通常情況下人都是在遭遇到了刺激,在某種情緒的刺激下才會變得癲狂。
對於那種眼神他可不會陌生,然而這個年輕人彷彿在這一刻才將所有束縛他的東西統統的放下。
沒錯,他並沒有受到某種情緒的刺激,實際上那些情緒只是用來掩蓋某些存在的多餘的東西。
在這一刻顯露出來的才是他原本的樣子,這個發現讓假面感到陡然一驚,這實在太過於滑稽可笑了點。
“結果淪落到了這個地步,我更關心的居然還是你經歷過什麼嗎?咳咳,我不懷疑你可以利用你手裡的那柄手術刀給我進行精準的外科手術,我也很確信你可以讓我在絕望中一點點的品嚐痛苦。”
“但是在做那一切之前,我得搞清楚一件事情,只有我消除了內心的疑惑,你才能得到你所渴求的答案,這樣才公平,不是嗎?”假面捂著自己的右小腿,藉助微弱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
弩箭將他整個小腿都貫穿過去了,鋒利的箭頭散發著令人膽顫的寒意,鮮血成灘滴落在地上。
也幸虧麻痺的成分讓他感覺不到痛苦,要不然他恐怕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倒過去了。
“公平?在殘忍的掠奪無辜者的生命之前,你可曾想過要給予別人公平?在雙手沾滿鮮血之前,你何曾想過給予別人公平?所謂的公平不過是你們為了換取對自身而言更加有利條件的說辭而已!”
陸栩對於假面口中的“公平”二字非常反感,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言辭裡的偽善面具。
當然他也拉近著同假面的距離,要不了幾分鐘的時間,他還將揭開那張蒼白的假面!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並不反駁,但是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你是七星村的倖存者嗎?可是七星村所有人都應該已經死去了才對,不應該有人能生還下來,這件事實在太過於匪夷所思了一些。”
假面面對著咄咄逼人,如同揮舞著鐮刀的死神一般的陸栩,他的臉上依然掛著蒼白假面看不到表情。
可至少他的聲音沒有顯露出他的懼意來,有的唯有驚訝,和他所掌握到的情報並不相符的驚訝。
“我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亡靈,之所以站在這裡,就是來懲罰你們這些雙手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的,所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對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者下手,為什麼要用最殘忍的方法將他們全都殺死?”
陸栩朝著假面踱步而去,月光映照在他的側臉,原本還算清俊的臉變得猙獰而又可怕。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他的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子,可以看出來他在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若不然他此時的他根本就沒辦法鎮定的同假面交流,至少也得給他做一場外科手術才會說話。
“不對,起初我以為你在現場,可既然你說出這句話的話,你就絕對不會在現場,可是這樣就更加的奇怪了,如果你不在現場,你又不是七星村的人,那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七星村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假面從陸栩的口中捕捉到了一條很關鍵的資訊來,他搖了搖頭,更加疑惑的看向這個年輕人。
他在這個年輕人出現以後就不斷的在腦海裡揣測陸栩的來歷,以及他此刻懷有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