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這一喊,真是一呼百應,身邊能聽見的無論是忽,還是滿財,或是室童,全都往這邊湧了過來。
青凰和花奴看見眼前這烏泱泱不斷往她們跟前靠近的人,著實嚇了一跳,青凰捉住花奴的手,“我們得先找個地方避一避,他們瞧著有些嚇人。”
花奴十分贊同地由青凰拖著準備溜走的時候,卻發現青凰的裙襬被一隻小滿財牢牢捉著。
那小滿財一隻小手捂住臉,一隻手緊緊捉住青凰的裙襬,滿眼期待地看著青凰道:“姥姥……”
花奴見到這一幕,對著青凰一臉無奈,“姥姥,我見不得小孩子這樣,要不我們……”
青凰一把把自己的裙襬扯了出來,怒道:“他年紀不小了,可不是什麼小孩子,別亂發善心,趕緊撤。”
正想走的時候身邊已經圍滿了人,他們對著青凰就拜了下去,“姥姥福壽安康,青春常駐!”
青凰看見眼前對她跪拜著的這些人,腦子抽抽地一跳一跳,深知這時候也沒辦法離開此地了,只能對著他們道:“那……你們先起來,我不習慣人多,你們先散了去,有什麼事找一個人來跟我談就好。”
她抬步想走進廟裡,周邊卻圍滿了人讓她無從下腳,還是阿生靈活,趕緊給青凰開了一條道,讓她和花奴先走進去。
等阿生安排好了外面這群人走進廟中,看見青凰正盯著那地破碎的神女像,他驚慌地跪在了青凰跟前,“請姥姥贖罪,我們也實在不知這神像好端端地怎麼就破碎了,我們這幾千年來都一直供奉著,沒出過岔子。”
他見青凰不說話,戰戰兢兢地道:“我馬上就去安排人把神像修復,姥姥別生氣。”
花奴輕輕推了青凰一下,青凰這才反應過來,“哦……碎了便碎了吧,不怪你們,什麼東西用久了都會有壞的時候,你……不必太在意。”
“那可不行,我們供奉了姥姥幾千餘年,姥姥放心,我定會讓人好好修復,然後再給姥姥上一層金身。”阿生保證道。
“金身呀?”青凰激動了起來,滿意地點點頭,“你們也不必太破費,我也不是貪圖這些的人,那個……刷個三層就差不多了。”
花奴面無表情,身體卻稍稍離青凰遠了點兒。
青凰肉眼可見地愉悅起來,“你們剛剛說什麼事情來著?求什麼?我有時間,不著急。”她看見阿生還跪在她面前,趕緊起身扶起了他,“你怎麼還跪著,趕緊起來,什麼事情慢慢說,我都聽著,必能給你解決了。”
阿生見青凰親自扶著他起來,明顯有些無所適從,退後了兩步,“不勞煩姥姥,我站著說就行。”
“其實這本來是一處荒廢已久的鎮子,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在何時,這裡生出了我們,就是滿財,室童,和我。”阿生開始緩緩地道來,“先祖還在的時候說他年輕時曾在人間見過姥姥,當時姥姥幫助了我們一族,然後先祖就承諾我們世世代代都會供奉姥姥,所以就建了這姥姥廟。”
“你說這廟,叫姥姥廟?”花奴感覺頭頂飛過來一大片烏鴉。
阿生點了點頭,“是的,自建成後到如今,我也不清楚具體有多少時日了,我們世世代代都在此供奉姥姥,幾千年定是有的。”
“別說這些了,先說說你們現在遇到什麼事情了。”青凰道。
“不知姥姥今天白日裡是否有出來鎮子看過?”阿生問。
青凰點了點頭,“我白日裡確實出來逛過,看見整個鎮子變成一片廢墟,與現在的場景天壤之別。”
“其實我們百餘年前白天夜裡都是一片繁華,但後面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我們族人白天都無法出行,只能躲在地底生活,只到夜間月亮出來的時候,我們才得以出門。”阿生道。
“所以你們白日都躲在地底下?”
阿生點了點頭,“我們白日一出來就會隨著這處鎮子化為塵土,您應該可以看見整座鎮子白日裡都佈滿塵土,這些塵土原是我們活生生的族人。”他悲痛地道。
“我們現在都是白日裡歇息,夜間活動。這百年間我們試過了我們所知曉的所有方法,無一例外都解決不了問題。每當我們嘗試新方法的時候總有不畏犧牲的族人跑到陽光底下,可結果都不過是給這座鎮子再增添了一抔黃土罷了。”阿生嘆了口氣。
“百年前,這倒是巧了。”青凰幽幽地道。
她起身走到那座石像跟前,只見那座石像與白日的迥然不同,現在這樣看倒是與青凰有八分相像。
青凰把手放置石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