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耐心的等待,楊立的表哥將槍頭粗胚打造好了,在刺啦一聲淬火之後,他小心翼翼地用火鉗夾著槍頭又進到了裡屋。楊立沒好氣地說了一聲:“要不要小弟進去幫忙,我看搶頭還是蠻大的,兩個人伺候好一些,”
表哥搖了搖頭,並沒有理會楊立。
搞得這麼神秘,楊立的心思被吊了起來,今天要是還不瞅準機會瞧個明白,他晚上哪裡睡得著覺。楊立四周瞅了瞅,壓低聲音問道:“地獄黑火,你到了沒有?”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老老實實地看在手拉的風箱杆上,再沒有異常的表現。“我在,我來啦。”
一陣陰風從楊立的身邊飄過,可是任憑他如何探查就是不能夠知道地獄黑火的準確方位,頃刻地獄黑火傳音過來:“小主人,你不過來嗎?”
這次地獄黑火的聲音已經從表哥的房間外面牆根處傳了過來,這一次他們將看到什麼?楊立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回到那一次次潛伏在野獸必經的路上,等待著一次重大的獵戶收穫。
楊立他們安排黃金火焰在外望風,這才在黃金火焰非常無奈的聲音之下,悄然來到了表哥進行神秘鍛造的房屋之外。表哥家裡確實很窮,如此重要的鍛打場所,竟然可以在牆壁之上發現無數的縫隙,楊立的神識雖然被隔絕了,但是眼神卻可以透過這些縫隙清楚地看到屋子的內部。
在這間佔地不大的屋子裡面,僅僅在條凳子之上放著一個鐵砧,估計那是表哥用來鍛造的器具。這種鐵砧楊立在屋外也見到過,不過兩者之間僅僅是大小的區別,似乎並沒有本質上的差異。
楊立貓著腰繼續往裡面看去,他倒要看看,難道用小鐵鑽打造的器物就要比大鐵站打打造的器物要來的精美一些嗎?
在楊立聲音的旁側,地獄黑火正站在一處縫隙旁,仔細往裡面觀瞧著,要不是楊立阻攔他,恐怕這個時候地獄黑火的身影已經飄到了表哥的旁邊,他想要一窺門徑的心情,比之小主人來說絲毫不弱。
在他們兩雙眼睛的注視下,表哥似乎毫無察覺,他還在認真地用手中的小鐵錘,在槍頭之上敲敲打打,一切如同外面的敲打一樣,技巧是普通的技巧,連敲打出來的聲音也是一樣的清脆,細聽之下與外界的敲打毫無二致。
楊立有些狐疑起來,這有什麼?表哥還搞得每次都神神秘秘的,無非是左敲右打,鐵匠做的事不就是這樣。
楊立看了一會兒,不覺掩嘴打了一個哈欠,他丟給地獄黑火一個眼神,意思是叫地獄黑火在這盯著,一有情況就叫他,他還要在前面看攤子呢,這要是表哥等會要出來了,發覺攤位至少少了一兩件鐵器,那可是要他的老命。原本只是一天兩餐的待遇,估計也將隨之不保了。
可就在楊立把腳欲走的當口,他忽然發覺,表哥的眉心似乎多了一點什麼,多了一點什麼呢?楊立擦了擦眼睛,繼續仔細認真地向裡面望去,在表哥紅彤彤的臉龐之上,兩道眉毛烈烈地燃燒著,而在兩道眉毛的中心,一道垂直於嘴唇的豎紋正在慢慢被開啟,難道是什麼妖孽就要現行了。
楊立感覺自己的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的眼球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就像是一貼膏藥被貼在了表哥身體上,連片刻的眨動都沒有。地獄黑火的心神都被劇烈地調動了起來,她的頭顱都穿過縫隙擠了進去。
表哥中間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從裡面露出一個圓溜溜的東西。他在表哥的縫隙當中上下轉動。這是什麼,楊立不知道,但並不代表活了萬餘年的地獄黑火不知道,“這就是第三隻眼啊。”
地獄黑火自言自語道。他的眼睛正透過縫隙往裡面瞪視著,整個身軀幾乎已經沒入了小屋當中,楊立一把沒有拉住他,這個傢伙飄飄忽忽地朝著裡面移動,對於這位表哥,他比楊立更有興趣。
楊立嘗試著散出神識,可像前幾次一樣,他的神識並沒有能夠進入到木屋當中,楊立只能憑藉眼力去看。忽然,表哥的第三隻眼停止不動了,這個眼珠顏色也改變了,從褐色變成了通紅的赤色。
一道細細的絲線從赤色的眼珠當中射了出來,一瞬不瞬地射在鐵氈之上的槍頭上,鐵槍頭接觸到這股“視線”的一剎那,便發出呲啦的巨響,隨後渾身變得通紅起來。
強烈的光芒在小屋子裡面盪漾,光線是如此得明亮,以至於楊立的眼睛都被遮蔽住了,他微睜著眼睛還想透過縫隙勉強看清裡面發生的一切,這個是他從未見過的現象。他的“表哥”,一位平凡的打鐵匠竟然可以用第三隻眼操控器具的煉製,這要是不是親眼所見的話,打死他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