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洲還沒來得及告訴顧文萱,做指環的老師傅是穆府管家介紹給他的,是穆家銀樓手藝最好的匠人,紅寶石則是之前他們跟穆翰之買的,白景洲挑了其中品質最好的一塊拿去銀樓,讓那名老師傅給他和顧文萱做了一對情侶指環。
顧文萱對這些裝飾物不敏感,她壓根兒沒有看出那寶石是他們以前囤的其中一塊。
在白景洲既緊張又期待的眼神注視下,她笑著伸出左手,“指環,給我戴上吧。”
這就是答應白景洲的求婚了。
白景洲笑容璀璨,雖然之前顧文萱就已經答應嫁給他了,現在按說只是走個過場,但他還是因為顧文萱的這句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一樣,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了。
他輕輕握住顧文萱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小號的那個指環戴在她左手中指上,“等咱們成親,我再找人給咱們做一對婚戒。”
他一邊把自己的那個也拿起來,讓顧文萱幫他戴上,一邊笑著問顧文萱,“你喜歡白玉的還是墨玉的?”
“白玉吧。”顧文萱笑著捧起那束紙折玫瑰花欣賞,“小燈籠你幫我收起來吧,我要珍藏起來,以後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白景洲自是無有不應。
顧文萱又指著玫瑰花束問白景洲,“這綠色的葉子你是怎麼弄出來的?”
市面上除了讀書人用的各種紙,基本就只有黃表紙和寫對聯用的那種紅紙,綠色的紙,顧文萱還是第一次見呢。
白景洲笑,“我買了紙張,自己想辦法給染的色。”
顧文萱豎起大拇指,“你厲害!”
欣賞夠了,顧文萱把紙折玫瑰遞給白景洲,“和燈籠收在一起吧,拿回家被大夥兒問東問西太麻煩了。”
白景洲笑,“好。”
顧文萱也笑,“那你父母和我父母那邊就交給你解決了。”
白景洲點頭點頭,“全都交給我!”
頓了頓他又問:“成親的日子你有要求嗎?”
顧文萱搖頭,“反正就只是辦個儀式,你想什麼時候都行。”
他倆都不是原裝貨,自然不會十五六歲就忙著造小人兒,雖然沒有當面談論過這個話題,但這點默契他們還是有的。
既如此,什麼時候舉辦婚禮就也無所謂了。
白景洲不自覺地揚起笑臉,“那我回頭讓人挑個黃道吉日。”
他們兩家現在日子已經過起來了,不必像村裡絕大多數人家那樣,捱到秋收之後,家裡有了餘糧才辦婚事,所以他完全可以在在明年一整年的時間裡,精挑細選出一個最適合他們成婚的好日子。
白景洲求婚成功的第二天,他把他大伯和大堂哥請到他們家,委託對方幫忙製作紡車和織機。
做工地點白景洲定在作坊裡,他對白峻父子道:“材料我出,工具用你們的,一日三餐我家包了,工錢我打算給你們每人每天六十文,這樣你們覺得可以嗎?”
白峻連連擺手,“自家人,工錢就不要了。”
白景泰點頭附和,“是啊,反正我和爹這段時間都沒啥活兒,你想做啥,我們幫你做出來便是。”
白景洲家日子好過之後,他家也是跟著沾了很多光的。
尤其是他娘不讓他和他弟岳家的人住進他們家,他爺奶把人領回老兩口家裡暫住的那陣子,他二叔三叔可沒少貼補他爺奶吃的用的。
那些東西他爺奶能吃多少?最後進的還不是他和他弟岳家人的肚子。
白景泰一直把這份人情記在心裡,難得白景洲有事能用到他,他激動的渾身是勁兒,連冷都不覺得了,又哪還會計較工錢這回事。
白景洲忍俊不禁,心說快瞅瞅他大堂哥的這股子實在勁兒。
他大堂哥臉上藏不住事兒,自從他岳家的人來投奔,住到他們爺奶家,他大堂哥每次一見到他們家和他二伯家的人,就都會不自覺地換上一副既感激又愧疚的沉重表情。
最讓他們兩家無奈的是,他大堂哥還老是拽著他二堂哥,一起跑到他爺奶和兩個叔叔家,搶著幫忙幹這幹那,搞得別人都不好意思跟他那個奇葩娘一般見識了。
當然,不一般見識歸不一般見識,該疏遠也還是要繼續疏遠的。
白景洲想著這些,朝他大伯父和大堂哥微微搖頭,“那可不行。我要做很多臺,過年期間你們應該都接不了其他活計了。你們要是不收錢,那我就找別人幫忙做了。”
他大伯父和大堂哥說不通他,最終只好答應了收錢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