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
晏嶸點頭,笑了笑,“既是瞧見了,還同人家來往不休作甚?師弟對她可有半點私心?”
這話讓顧凝回應不了了。不曉得她是女子的時候,他刻意讓自己不在意;待曉得她是個女子了,他又裝作不知;後來曉得她同瑞平侯關係匪淺的時候,他也刻意忽略不見;直到這兩日,她同他挑破了身份,挑破了同那侯爺的關係,他又拿了追查邪氣矇住口鼻眼耳。
他謹記自己全真教弟子的身份,卻也無法豎起來一堵牆,將這人同他徹底隔開。他知道這不對,這同他全真弟子的身份有礙,可他不越雷池一步,只藏在心裡,有何不可?
而如今,晏嶸點破了他的想法。
顧凝一下子面紅耳赤,他喃喃說不出話來,晏嶸卻拍了他的肩,“傻師弟,你以為這是什麼?這便是在塵世中的修行。”
“修行?”顧凝突然想到了項篤留在保定時,師叔說的話,原來這場修行並非羞恥,更是端肅如同大師兄都避不過。
顧凝面上羞赧霎時退了一半,晏嶸笑著瞥了他一眼,道:“這場修行與你剛剛來到,與我,本以為已經漸漸遠去了,沒想到今日,才真正來臨。”
顧凝看他,又見他將石邊細刺橫生的乾枯蒼耳拾起,扔到了一旁沒有道路的枯草叢裡,聽他幽幽地長出了一氣,隨即又衝自己笑了一聲,只是這笑就像是蒼耳的小刺,密密麻麻的,伴著他的話,有些扎人。
“師弟,這話我同你說了,往後可能你便不想認我這個師兄了,只是我做下的事,我雖悔恨,卻也是我親手做下的,沒什麼不能說的,對你也算是個提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