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好象有七頓飯沒吃了。薛雲卉瞧瞧外頭高高的日頭,覺得再不起身,說不定第八頓飯也不見了。
她摸了摸肚子,癟癟的,手向下滑到小腹的時候,想起了昨夜男人喘著粗氣抽身出來時的話。
“不能讓瑞平侯夫人被人說了閒話。”
想到這個,耳朵又是一熱。
不過,誰要給他當夫人呢?她還沒答應呢!他定是故意趁著昨晚她顧不上,說這話,讓她沒嘴反駁的。
心裡這麼想,又覺得耳朵熱辣辣的。
門吱呀響了一聲,她抬眼瞧見男人推門進來了。
“醒了?餓壞了吧?”
她沒臉看他,點了點頭。男人哼笑一聲,“怎麼?夫人須得我伺候著才能穿衣麼?”
她連忙搖頭,啞著嗓子問他:“我的道袍呢?”
袁松越沒應,卻俯下身坐在了床沿,長臂一撈,就將她撈進了懷裡。大掌撫上她那脖頸,上面還有兩道紅痕,手又順著起伏向下滑了滑,他也啞了嗓子,低聲問:“還疼不疼?若是不疼,今晚......”
他說著,薛雲卉立時感覺到了那沸水裡撈出來的石頭。
“別,別,疼著呢!使不得!”
“真的?”男人低聲一問,又哼笑了一聲,“那你可要長記性了,再誤會我,就......”
薛雲卉渾身一緊,男人瞧著又笑了,“起身吧,你那袍子髒了,換身旁的穿。”
現下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態,有衣服穿就不錯了,哪裡還挑呢?薛雲卉應了,卻見他從櫃子裡拿了身花花綠綠的衣裳出來,“昨日讓人趕的,你試試合不合身。”
他遞過了衣裳,還欲觀賞一二,薛雲卉實在受不了了,奮力反抗,攆了他出去。
松花色方領半袖並丁香色月華裙,月白錦緞的繡鞋都備好了。她穿上這身兒,站在屋裡打量著自己又發著呆。
男人推門進來,見她穿好,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笑了,然後朝身後招了招手,一個年輕的婦人低著頭走了進來,“給夫人梳個姑娘家的髮髻。”
這話可真夠彆扭的,只屋裡沒旁的人有異議,那年輕婦人撿了時下流行的髮髻梳了,又拿了兩朵珠花簪在上頭。
婦人做好了活計,手腳麻利地下去了,男人瞧了一番,滿意地“嗯”了一聲,薛雲卉卻是連脖子都不敢動了,苦笑道:“我怕一低頭,髮髻就散了,還怎麼吃飯?”
男人見她終於回過神來,能思索吃飯的問題了,笑道:“無妨,我餵你。”
薛雲卉是說不用來著,只還是被人抱坐在腿上,餵了飯。被人餵飯,衣裳不會亂,髮髻也不會散,可架不住她吃不盡興,吃不飽呀!
後半程她受不了了,把心一橫,將珠花使勁掖了掖,擼了袖子,“放著我自己來!”
男人哈哈大笑。就她這麼個性子,出去替他應酬,同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名門閨秀賞花論月,還不得把人家都嚇著?
不過沒關係,他喜歡。
吃過飯,他牽了她往院子裡消食。這回她總算不彆扭了,任著他牽,只是剛走了幾步,還沒繞到後花園去,便聽得瘦杆來稟告,說錦衣衛指揮使來了。
錦衣衛總是讓人聞風喪膽,一般人聽聞錦衣衛指揮使親自登門,沒有不嚇一大跳的,倒是袁松越早先知曉狀況,頗為淡定,同了薛雲卉一句“你自己轉轉”,便要去會這位指揮使了。
薛雲卉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沒犯什麼事吧?”
袁松越笑了,“若是此處有人犯事,恐也是你。”
“我能犯什麼事?!”薛雲卉訝然,卻見著男人俯身探到了她耳邊,聽他低聲含笑道:“引誘朝中大員,算不算?”
薛雲卉使勁掐了他一把,男人喊疼,卻照著她耳邊親了一口,“放心,不是我犯事,是秦氏。”
袁松越一步三回頭地往臨時招待人的院落去了,院裡內外站了好幾個身著藍甲的錦衣衛校尉,看樣是來辦公事,例行詢問,他一路大步流星地過去,瞧見屋內負手站了個一身簇新紅底飛魚服的男子。
紅底的衣裳,若不是錦衣衛指揮使,一般人也就只新婚燕爾才穿穿了。一想到新婚燕爾,袁松越莫名地心頭快跳了一下。
那廂錦衣衛指揮使韓烺已是回過了身來,“瑞平侯爺。”
“韓指揮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袁松越回禮。
華康引人進來上茶,二人落座引了兩口,袁松越才聽著那韓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