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卉一把拉了顧凝就鑽進人堆裡去了,她反應快,沒引起任何人注意到。
“城門那邊都是他們的人,想來對咱們來說,這城已經封了。”
薛雲卉裝作路邊買菜的樣子,邊隨手翻撿,邊同顧凝說。
顧凝道他瞧見了,擰了眉,“這情形十分不利。他們為何對咱們緊追不捨?”
薛雲卉苦笑,心道是我連累了你,可這會兒說這話也沒用,大不了她不打他錢袋的主意就是了。
她試著解釋,“那什麼鬼侯爺有怪癖,這會兒沒將咱們得手,失了他的顏面,心裡不爽快。還有那百戶,更是溜鬚拍馬之輩,他想拿咱們給他上位當梯。唉,為今之計,走為上策!”
“那以兄長之見,咱們該如何逃脫?城門都嚴守了的。”
“這倒也不難。”薛雲卉拿了兩個茄子做模做樣地比了比重量,然後放下一個,指著一旁買菜的老婆子和大孫子,道:“雖不至於差這麼多,不過扮成一對兒娘倆還是成的。”
顧凝訝然。
……
再到城門前時,已是有好些百姓或走路或推車,進城出城了。
顧凝有些緊張,扯了扯身上的粗布短褐,又把一口袋茄子往肩上扛了扛,摻著一旁瘸著腿走路的薛雲卉,低聲道:“兄長,他們每個人都仔細瞧呢!”
“咳,喊我娘。”
薛雲卉弓了腰,花布抱了頭,臉上抹了黃粉,土黃一片,胳膊上挽了個裝滿了菜的竹筐,半低著頭,往前頭。
顧凝喊不出“娘”來,只覺得渾身緊張得盡出雞皮疙瘩,心裡默默想著,不行就闖出去。
兩人集中精神隨著出城的人群往外走,排了三四人就輪著他們了。
除了守城的兵,專門過來排查的就是鹹子和另一個薛雲卉覺得眼熟的瑞平侯府的侍衛。想來定興縣城的個個出入口都安排了見過他二人的人,比起鹹子,魏方他們才最難纏。
薛雲卉囑咐了顧凝一句“你別開口”,生怕他口音漏了餡,又見著那瑞平侯府的侍衛攔著前邊兩個男子詳查,她連忙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鹹子臉前。
鹹子瞧了他們一眼,薛雲卉沒覺如何,倒是顧凝胳膊一緊。薛雲卉暗暗捏了他一下,那硬邦邦地肉讓她也有些緊張了。
“哪兒來的,往哪去呀?”鹹子照例問。
薛雲卉小小驚喜了一下,看樣他沒一眼看出來。
“回……回大人,村裡來的,買了菜,還回村裡去。”她不曉得定興縣附近有什麼村,只能含糊說了,又拉了顧凝,“我兒,我兒,快給大人拿兩個茄子,都是咱們剛買的,鮮著呢!”
顧凝猝不及防,見她當真讓自己拿出茄子來,還一口一個“我兒”,也不得不照做。
他這兒剛掏了兩個茄子在手上,鹹子就擺了手,“行啦行啦,大人我不缺這倆茄子,走吧。”
薛雲卉禁不住笑了,忙低了頭,又道:“大人真是青天老爺,兒啊,快謝謝大人!”
顧凝朝鹹子拱手,鹹子被捧得很高興。他在百戶所可沒這威風,天天跟在他舅屁股後頭,還沒個守門的活得舒坦,於是這會不要茄子,還極和藹地拍可顧凝一把,連聲道:“去吧,去吧……”
顧凝被他這一把拍得心快跳了出來,他長這麼大,還真沒做過這等驚險之事。
《靜心訣》在顧凝腦子裡飛快念著,他渾身緊繃地往前走。鹹子卻樂呵呵地又開始問後邊的人了,一抬頭,正見一人打馬奔來。
“鹹子哥,侯爺剛吩咐了,說小心他們喬裝打扮!”
魏方過來吩咐了這一句,沒瞧見兩個人影頓了一下,然後三步並兩步地逃走不見了,只他見鹹子有些愣,解釋道:“侯爺說街上百姓多,那兩人狡詐,很可能打扮成父子或者母子,你們多注意些。”
父子……或母子?!
鹹子一時間僵了一下。方才打他前邊過去的就是一對母子呀,那做兒子的,他還拍了一把,賊結實一小夥兒……
他連忙回頭去看,卻哪裡還有人影,茄子影兒都沒有了。
應該不是吧……他心裡也沒了底。
就算是又怎樣呢?從他手下放走的,追究起責任可跑不了他,還不如裝作不知道呢,反正也是侯爺傳話傳的晚了。
鹹子嚥了咽吐沫,定了定心神。
他是真不知道,這瑞平侯是得多欲求不滿,非得跟人家兩個過路的年輕人槓上了,昨夜沒尋著,今天守了城門還不算,還專門派人傳話叮囑,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