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子怔怔地回不過神來,薛雲卉這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叫囂了。
吼!這橫插一刀之人竟也是個道士!
既然大家同一營生,說這話什麼意思?!她好說歹說這半天,拿四張符換了那家兒子三兩黑心錢怎麼了?若是真個真辛苦做活的,她能幹這樣的事?她還不是為了替天行道?
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小子不分青紅皂白地冒出來,是不是欠揍呀!
她這火氣不由竄了上來,面上卻不過多表現,咬著牙忍下一口氣,道:“敢問這位道友,您這穿的錦衣玉帶的,那位善人贈貧道些銀錢,買件新衣裳就不行了?啊?”
那道士被她說得一愣,看看自己一身嶄新的細布直裰,再看她洗得發白的衲衣,同為道士,確實懸殊了些。可這並不能成為她拿幾道符騙三兩錢的理由。
他沉了心,朝薛雲卉施了一禮,“在下武當山全真教顧凝,道號應真。敢問道友哪門哪派,師從何人?”
吼,這小子原來是全真教的和尚!
說道士是和尚,可是大大的亂來。可全真教吃齋、住觀、不娶妻不生子,與和尚何異?
她是正一教門下的,正一教各門各派世代血緣傳承,頭一個結婚生子便是常事,更不必提其他的了。似她這般火居在家的也不在少數。
問她師從何人,薛雲卉還真不敢答他,一人做事一人當,沒得牽扯了師父的清白。可問她門派,她有什麼不好說的,反正兩派不對付已久了。
她亦抱拳,“正一教薛遠。”
她報上伴了男裝的假名,也不提道號,便叉開了話題,“道友遠道而來,上來又要斬斷貧道與兩位善人的善緣。不知全真教向來與人為善,便是這樣的?”
她問得顧凝一皺眉,沒及顧凝說話,她又轉頭開了口,“兩位善人,既然善緣已斷,貧道賜的符便失了效力,兩位留著也沒用了。不若還與我,咱們山高水長,有緣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