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正是拿住自己報恩和武百戶忠義這兩點,讓薛雲卉手持信物惡人先告狀,便是他說清實事並非如此,以武百戶的為人,這親事定然再做思慮的,而他,也難以再對薛雲卉下手了。
當初他父親要為他定下薛家這親事,他便不甚看好的,若非他父親怕他被岳家壓制,又想為他娶個知書達禮、乖巧柔順的,也不能看上薛家女。
那薛雲卉同他相看時,當真百般乖巧、貞靜柔順,可誰知……
袁松越面色越發陰沉了,他做了這一番安排,本以為手到擒來了,不曾想到手的人卻飛了,說不氣,自然不可能。可他卻沉得住氣,當下半眯著眼睛,將此事來回想了一遍。
羅行商止住了苟氏的求饒,室內有些靜默,片刻後,袁松越招手喊了一旁的侍從,低聲說了句什麼。
侍從轉過屏風,附在羅行商耳邊傳了話,那羅行商便朝著苟氏道:“婦人家不好出面,去叫你公爹來吧。”
苟氏愣了一下,旋即又明白過來,侯爺約莫要使人去武百戶家分說此事,因而讓她公爹出面。
苟氏的公爹,也就是薛雲卉的二叔薛世歷,現下在涿州知州手下做個幕僚,好歹也是正經身份,又是舉人出身,說起話來,比苟氏這婦道人家響亮多了。
羅行商發了話,又指了個人與她同去,苟氏不敢不從的,連忙往衙門去了。
苟氏一行帶著二叔薛世歷返回的時候,袁松越正不急不躁地坐在雅間飲第二道茶。
薛世歷聽苟氏言語了一路,心下驚詫,他哪裡想到侯爺竟想起了舊事,找上了門,不僅如此,他侄兒侄女竟敢不管不顧地同侯爺對著幹。
薛世歷心下轉了好幾回,直接被領進去見袁松越的時候,已又幾分思慮了。
“請侯爺安。”薛世歷不敢託大,一邊行禮,一邊偷偷打量著袁松越。
當年定親的時候,他還是見過這袁二爺的,雖無過多交談,可也曉得這庶出的袁二爺性子十足的古怪,便是其父在旁,也沒什麼好臉色。
可人家是侯府的小爺,便是用自家嫡出的姑娘配,那也是高攀。他們薛家除了薛雲滄反對這門親事外,其他人都無有多言。
誰知陰差陽錯,這親事到底沒成。然而如今,人家重歸高位了,卻來討個說法了。
薛世歷額頭出了薄薄一層汗,不等袁松越開口說話,便叩頭道:“侯爺饒恕,小人大哥當年犯下大錯,委實不該!如今薛家也落魄返鄉了,還請侯爺高抬貴手!”
袁松越聽了,嘴角勾了上去,打量了他幾息,才緩緩說道:“這倒是好說……”
他頓了一下,薛世歷當即眼睛一亮,剛欲叩頭道謝,只見袁松越薄唇輕起,輕描淡寫道:“不若,薛先生親去武家證明令侄女手裡那玉牌,根本就不是定親的信物,而她所說的親事,也是子虛烏有,不知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