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人來人往的,這會兒時候,人人都奔著屬於自己的一盞燈火去了。
薛雲卉想著阿蕎肯定在家墊著腳扒著門等她,一息都不想就在這兒同戚氏糾纏,尤其戚氏又開始掉淚珠子給她看,她連同戚氏論一論的心思都沒有了。
她冷冷哼了一聲,眼角掃了掃戚氏。
穿金戴銀的,倒想起自己還有個窮女兒了。
若說良心,戚氏也不是沒有,只是她那點兒子良心,也就她穿金戴銀吃金咽玉的時候,才能午夜夢迴,想起一二罷了。
薛雲卉收回了目光,語氣涼涼的。
“有什麼東西,著人送筆墨鋪子去。即便你送了,我也不會告訴阿蕎。至於見她,我勸你……”
話還沒說完,卻見戚氏一臉又驚又喜,眼神錯過了薛雲卉朝她身後看去。
“阿蕎……阿蕎……是你嗎?我是你孃親啊!”
薛雲卉一愣,轉身去看,一眼便看見了錯愕的衛慕和僵住的阿蕎。
心肝一顫,薛雲卉欲一把拉住奔過去的戚氏,可戚氏比她料想的動作快多了,三步並兩步就到了阿蕎身前。
她急急地衝過來,阿蕎嚇得退了半步,警惕地看著她,轉身抱住了衛慕的腿。
戚氏見了,眼淚似夏日的暴雨一般,嘩啦啦地往下流,也不管這街上人來人往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衛慕趕緊俯身將渾身顫抖的阿蕎抱進了懷裡。
薛雲卉被戚氏氣的不輕,她也幾步上前,一下就將戚氏扯了回來,“要哭回你孃家哭去,別在這兒嚇唬孩子!”
轉過頭,她又同衛慕道,“咱們走,回家!”
誰知,薛雲卉一步沒邁開,戚氏竟忽然跳出來擋在了她們面前。
“阿蕎,是娘啊,是你孃親啊,你怎麼不認識孃親了?你跟孃親走好不好?孃親帶你去外祖家,有好吃的……”
她一臉妝花得稀爛,眼睛瞪得老大,像個瘋子一樣,把阿蕎嚇得直往衛慕頸後縮,可被她說得孃親外祖這些話,又壯著膽子,偷偷打量戚氏。
戚氏看出了她的猶疑,張開手往阿蕎身前伸,嘴裡還喋喋不休。
“阿蕎,我的孩子,上娘這兒來……”
“你夠了!”薛雲卉頓時喝住了她。
“阿蕎的孃親早就去了,你是哪來的瘋子!愛去哪兒去哪!別在這兒礙事!”
她對戚氏怒目而視,伸手又去拉衛慕,“你先抱著阿蕎回去吧……”
“她是誰?!”
戚氏突然嚷了起來,眉毛挑的老高,兩眼盯著衛慕,警惕中帶著敵意。
薛雲卉快被她氣的肺快炸了,她攀扯阿蕎還不行,如今還要攀扯衛慕嗎?
她恨恨笑了兩聲,道:“我讓她抱著阿蕎回家去尋我大哥,你說她是誰?!反正,她是誰和你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你不要再發瘋了!快起開!”
薛雲卉這樣說半句留半句,原以為戚氏定然信了,灰心喪氣地離開去,誰曾想她竟拼命搖起頭來。
“不可能,不可能!你大哥都病成那樣的,誰會嫁給他?不可能的,不會有人這麼傻!你大哥也不會願意的,他不會想連累旁人的!”
薛雲卉簡直要被她氣炸了。
說她明白,她又死皮賴臉地又哭又鬧,說她糊塗,這會兒倒心裡跟明鏡似的。
該明白時她裝糊塗,該她糊塗了,她又精得不行!阿蕎怎麼有她這麼個娘!
薛雲卉按著怒氣,想說句什麼刺激她兩句,讓她曉得不是人人都跟她一樣見利忘義,只她還沒張嘴,就見一旁衛慕先開了口。
“那你這話可說錯了!我已經同薛大哥定了親了,現在就住在薛家,等他身子好些了,我們就成親,到時候定請你來吃酒!”
她這話一出口,薛雲卉和阿蕎都愣住了,
戚氏目瞪口呆地看著衛慕,看了兩息,突然轉過頭來問薛雲卉:“你……你從哪裡找來的鄉下姑娘?你哥哥他……他都那樣了,怎麼能禍害人家?!”
薛雲卉被她這兩句問得,火氣噌得一下竄了上來,咬牙切齒道:“你當我哥哥是個累贅,拋夫棄女地也要改嫁,你以為旁人都這麼想啊?!我告訴你,我哥哥學識淵博,待人真心,除了身子不大好的,有什麼大不了的?!況且,我哥哥就快好了!只有你自私自利,一心想著自己榮華富貴,才會這般作想!”
戚氏被她說得,手抖了起來,仍舊拼命搖頭,“誰嫁給你哥,以後都要守寡的!我哪裡不對了?你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