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不完一首歌,疲倦還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曲調悲婉的歌聲,伴隨著悠遠的二胡聲響迴盪在整個片場裡,憂鬱滄桑的嗓音掩不住音樂傳遞而來的真情實意,令人為之神往。
x在稍顯稚嫩的絃音演奏之下,場地中心那道西裝革履的身影彷彿進入了忘我境界,似乎整個片場都是他一個人的舞臺。
黃勃輕撫著胸口控制著氣息,雖然在墨鏡的遮掩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無論有沒有掌聲和歡呼,時隔多年重新開嗓的男人,憑藉自己的演唱功底,竟是將這首曲調變換的《黃昏》唱出了令人肝腸寸斷感動流淚的地步。
距離他兩三步的位置,唐端坐在椅子上忘我的演奏著。包裹在牛仔褲筒的大腿上墊著一塊襯布,上面是一柄八角二胡,左手按著琴桿的絲絃上下滑動,右手拿捏著琴弓之尾,隨著她那雙纖嫩素手的動作,奏出一曲哀婉的曲調。
此時此刻,整個《深夜食堂》的片場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但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靜靜地聆聽著他們對於經典歌曲的重新演繹。雖然跟原曲是兩種的風格,但正是這種徹頭徹尾的改變,使整首歌都產生了一種截然不同的韻味。
“……依然記得從你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割斷幸福喜悅,相愛已經幻滅……”
歌聲漸入佳境,整個片場又都是十**歲的孩子,還有三十出頭的八零後們,很容易被用心演繹的歌曲調動起情緒。
漸漸的,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伸出手臂隨著曲調揮舞著,這一舉動頓時如同星火燎原,紛紛林立而起的手臂以及緊握在手中的劇本、衣服等等,全部陸陸續續的揮動了起來,伴隨著並不熟練的齊聲哼唱,逐漸形成聲勢浩大的浪濤,在整個片場中輕輕迴盪著。
聆聽之人無不感慨,尤其是學生妹子們,小姑娘多愁善感的性子逐漸醞釀爆發,過去現在的那些感傷回憶被看似平淡的歌詞再度勾出,就連有些八零後的女教師們竟也不禁眼角溼潤。
誰都有一段難以忘懷的青蔥歲月,曾幾何時,在自己年少輕狂的時候,在那難以泯滅的光陰裡……現在,這種感覺再度湧上心頭,不知又有幾人澀然幾人感懷……
毫不誇張的說,黃勃的臨場感絕對不亞於實力唱將,他如果能長得帥點兒,完全可以繼續堅持自己的音樂事業,沒準就能成為內地新一代的小天王。
不過,有些人的關注點卻不在於歌曲本身。
“嘖嘖,這小曲兒拉的,能hold住勃哥的唱功,不賴嘛。”
人群之外、片場門口,李穆叉著兩手斜依在牆邊,望著眼前彷彿演唱會現場的情景,嘴角掛著若隱若現的微笑,眼眸中竟而透出幾分欣慰之意,自我感覺相當良好:“時隔一年有餘,糖糖居然還能保留這種程度的二胡基礎,看來老謀子那五十天的突擊訓還真不是蓋的。”
“這也多虧了老闆你‘教導有方’啊。”一直靜立在他身旁王聞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輕嘆一聲,語言中頗有幾分無奈:“竟然想到用二胡拉《黃昏》,你教她這麼做沒問題麼?”
“有啥問題?沒人規定二胡只能拉《賽馬》和《二泉映月》吧。”李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區區《黃昏》而已,有什麼可大驚小怪,假如唐給力點兒,你們還能聽到二胡版的某淨土和拔劍神曲呢。
王盯了他半晌:“……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腦袋瓜兒裡都裝了些什麼。”
“哈哈,都是腦花兒唄。”李穆頭也不回的應和著,興致勃勃的看著漸入佳境的唐,“老實說,糖糖會拉二胡,這才是我意想不到的。”
………
王告訴他的時候,李穆差點沒驚得把自個兒下巴掉下去,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唐在昨天試完戲後,聽老沈說自己接下的角色是個歌手,就積極地表示自個兒會樂器,沒準可以派的上用場;老沈哪兒能想那麼多,他還以為小姑娘說的是吉他、電子琴之類的玩意兒,再加上李穆也沒給他放權租賃樂器,就囑咐唐把她那樂器帶到片場來,總會用得上的。
沒成想,今兒個一亮傢伙什兒,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誰能想到人家姑娘擅長的樂器……居然是二胡啊!
大夥兒相顧無言,老沈裝傻充愣,氣氛很尷尬。最後,還是亂入王德舜解了圍,老爺子見多識廣,之前也是話劇團的頂樑柱,見著二胡還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