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出去,誰愛見誰見!”
估摸是摔了東西,木頭和地面撞擊發出的沉悶聲響,讓忙活著的徒弟們看的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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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只得放棄了調笑小胖墩兒的心思,眯著眼睛看著裡屋的方向。
郭老闆後世可謂是譭譽參半,有力挺的鋼絲,也有往死裡黑的噴子,說他良心義氣的有,說他欺師滅祖的也不少,但不論旁人怎麼評價,這位主兒可以算是扛起了相聲界的半邊天。甚至有不少評論家認為,在主流相聲相繼沒落的今天,要是沒有郭得剛扛起大旗,相聲的受眾面和推廣程度絕對不會達到如此巔峰。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位品行上確實存在不少問題,除了後世傳的沸沸揚揚的退社風波,還有不認師父、收徒收學費之類的傳聞,整個主流相聲界對他可以說的上是口誅筆伐。他本來就是個肚量不大的人,辛辛苦苦小半輩子好不容易富起來了,膨脹的**和虛榮感很容易佔領大腦,不過經過時間的消磨,加上管理方式錯誤導致的經營慘淡,讓老郭收斂起了自己的匪性,搖身一變成為了“郭老師”。
現在的郭班主還不是後世那個,險些被唾沫星子淹死的郭老師,他處理問題總會帶上自己的情緒。剛才王惠進屋告訴他家裡來人的時候,他趴在門框邊上遠遠地瞅了一眼,認出了來人是那天晚上揍他的李穆之後,恨得牙根兒直癢癢,任憑王惠怎麼勸,說什麼也不出去迎客。
開玩笑!他那天心生惻隱,本打算行善積德幫襯這醉酒的哥們兒,誰承想話還沒說兩句,直接就被那醉鬼揍了個漫天開花,腰都快被踢斷了!將養了一個禮拜,好不容易才有點兒起色,怎麼現在這孫賊上門兒來了,還要他這個苦主兒笑臉相迎,什麼世道?!
所以,被王惠勸的心煩氣躁的老郭,土匪脾氣直衝腦門,一腳踹了椅子,宣洩著自己壓抑至今的憋屈。
“郭得剛!你跟誰甩臉子呢!”
王惠見自己的苦口婆心全部白費,居然還被反抗了,直接一嗓子河東獅吼。她原先也是津門地界數一數二的京韻大鼓名家,這會兒又正在氣頭上,調門兒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高,就差能把房頂戳破了。
“不是,他欺人太……”
“甭廢話,出去!”
老郭的囂張氣焰頓時軟了下來,他知道媳婦兒是真的生氣了,但還是試圖找補兩句,結果被王惠粗暴的打斷,一把從裡屋推了出去。
他站在房門口愣了半晌,為難的直嘬牙花子,末了一攤手一轉身,就這樣面對面地站在了李穆的眼前,不過沒拿正眼瞧他,撇著嘴徑直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李穆對於郭得剛的偏激反應並不意外,甚至該說是預料之中。好心好意學雷鋒,卻反過來被揍了一頓,自個兒媳婦兒還幫襯著外人,只要是個正常人,心裡多少都會有點兒不平衡。
所以,這回登門拜訪,李穆愣是拿出了負荊請罪的架勢,郭得剛坐下,他就滿臉堆著笑迎了上去:“郭老闆,幸會幸會。”
“別介,跟您不熟。”老郭閃開李穆遞過來的手,小眼睛一翻,一副誰欠他似的模樣,“怎麼著,還想動手啊?您可收了神通吧,我這老胳膊老腿扛不住啊。”
“您這話就言重了。”
李穆見他這幅油鹽不進的德性,雖然尷尬,但想到自個兒理虧,終究還是笑笑,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懸在半空的雙手:“那晚上醉酒誤事,一不小心錯打好人,現在想起仍是懊悔不已。”
“今天來沒別的意思,一來是探望探望您的上市,二來是把誤會當面解釋清楚,您是做大買賣的人,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海涵、海涵。”
他這兩句話,可以說是把姿態放的很低,除了給老郭面子,也是跟自己一個臺階下,不然總僵著也不是事兒啊,更何況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可跟郭老闆的心情有很大的關係。
明知伸手不打笑臉人,但老郭這幾天的怨懟哪裡是一兩句軟話就能化消的?他對李穆的態度只有一個,愛答不理的,那雙眼睛都快翻成白的了,擺明了告訴對方:我不爽!
“爸,差不多得了。”倆人僵持的時候,沙發上郭齊林已經把李穆帶來的幾個包裝盒拆了,抱著一堆補品衝他爹展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您看這些東西,可比高叔的那瓶藥酒貴多了。”
“誰讓你拆的?”老郭見狀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氣急敗壞地衝著沙發上的小胖墩兒一瞪眼,“你個小兔崽子,就這麼把你爹賣了?玩兒去!”
“爸,沒您這麼罵自個兒的啊,我是兔崽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