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居士環視一週,還是無人說話。
眾人皆是眼簾微垂,一言不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經過兩次議事,誰都知道,這是青柳居士和顧長老在鬥法,他們都不願輕易參與其中。
只有青柳居士身邊的兩名老者,以及顧長老身邊的兩名元嬰長老,目中精芒隱現,彼此對視,連空氣都變得沉滯起來。
青柳居士左側的一名老者率先開口:“依老夫看,陳淵拿出的供奉珍稀異常,價值不菲,任務不宜太難。”
“就從門中的通緝錄上,選一個十一位以後的叛逆兇徒,著他將之滅殺,如何?”
他就是承禮先生,與青柳居士一向交好,精研儒道,乃是仁州知名的大儒。
只是他資質不佳,又非真傳弟子,辛苦修煉,花了四百七十多年,終於將修為提升到假嬰境界,結嬰卻已無望。
他也不是天賦過人的煉丹宗師、煉器宗師、陣法宗師,浩然宗不會將劫雷丹用在他身上。
承禮先生萬般不甘,不是為壽元將盡,而是為不能繼續精研儒道。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時,青柳居士拿出了一粒劫雷丹,助他度過雷劫,結嬰成功。
服下劫雷丹之後,他的實力在元嬰修士中只能墊底,且終生無望突破中期瓶頸。
但多了五百年壽元,可以繼續著書立說,他已是心滿意足。
後來他從青柳居士口中,得知煉製劫雷丹的千年雷曇,是陳淵所贈,自然要在這件事上,助陳淵一臂之力。
承禮先生是知名大儒,雖然結嬰不久,但執掌崇德書院多年,在浩然宗中也是名聲不小。
此言一出,立即有兩名長老出言贊同。
但就在這時,顧長老身旁的一名中年儒生出言反駁:“承禮長老此言,我認為有些不妥。”
“通緝錄上的兇犯叛逆,皆是窮兇極惡之輩,又極為奸猾狡詐,善於躲藏。”
“本宗追緝多年,始終未能將此輩擒殺,甚至有不少結丹執事,死於這些惡徒手中。”
“這位陳小友心中赤誠,願獻出千年雷曇這等珍寶,只求借靈脈結嬰,本宗豈能交給他這種極為危險的任務,徒耗時間?”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這名中年儒生名為楊禮謙,一向與顧長老交好。
青柳居士右側的另一名老者冷冷道:“那楊長老有何高見?”
他就是心齋散人,也是名滿仁州的大儒。
但與淡泊隨和的承禮先生相比,他講究不拘禮法,率性而為,從不遮掩自己的好惡喜怒。
楊禮謙笑道:“楊某以為,這位陳小友拿出的寶物既然如此珍貴,索性就不要在任務上為難他了,給他安排一個不用冒險的任務。”
“免得陳小友踏遍九仙洲,與那些窮兇極惡之輩打交道,一個不慎,反而葬送了性命,豈不可惜?”
青柳居士終於開口了:“那依楊長老之見,應該給陳淵安排什麼任務?”
楊禮謙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身旁的顧長老。
自從青柳居士拿出四個木盒之後,顧長老就一直靜靜坐在蒲團之上,微微低頭,神情淡然,似乎在神遊天外,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直至此時,他終於抬起頭來,淡淡道:“不若就讓陳淵去助袁家一臂之力,奪回那座中型靈石礦脈,如何?”
眾位長老聞言,終於明白,原來顧長老是在這裡等著陳淵。
一年之前,在仁州與寧州交界之處,仁州袁家的一名築基弟子,與寧州獅峰山、藏劍宮的築基修士聯手,探索一處上古結丹修士的洞府。
他們意外發現了一座靈石礦脈,各自將這個訊息上報給背後的宗門家族。
三家勢力立刻派遣結丹修士進入靈石礦脈勘探,發現這是一座中型靈石礦脈。
而且開採出的少許靈石中,上品靈石的比例極高,還有兩塊極品靈石。
這是一座罕見的富礦!
靈石礦脈按照規模分為四等,從巨型到小型,每年產出的靈石數量依次下降。
而根據產出靈石的品質,則分為富礦、貧礦。
富礦中上品靈石佔比極高,還會產出極品靈石。
而貧礦中大多都是中品、下品靈石,上品靈石佔比極低,極品靈石更是萬中無一。
富礦的訊息一出,三家勢力都對這座靈石礦脈志在必得,寸步不讓。
這座靈石礦脈長約十餘里,恰好橫跨寧州、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