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依次回禮,並未因修為高深,而有半分倨傲。
馮天德見狀,面上不由露出笑意,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馮永言。
馮永言會意,走到陳淵身前,深深一拜,然後一撫儲物袋,拿出一個貼著封靈符的木盒,雙手呈上。
他恭聲說道:“晚輩一時貪心,行事不周,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恕罪。”
陳淵淡淡掃了他一眼,接過木盒,揭下封靈符,開啟盒蓋。
盒中放著一塊暗紅色的石頭,與鮮血乾涸凝固之後的顏色極為相似,一股淡淡的煞氣瀰漫開來,明亮的正堂暗了幾分,連空氣都變得壓抑了許多。
馮天德抱拳一拜,正色道:“令徒是劍修,這塊血殺石雖然只是中品靈材,但用來煉製飛劍,卻是再合適不過,日後令徒將飛劍提升為法寶時,也不會浪費。”
“此前之事,是犬子之過,馮某教子無方,特以此血石向道友賠罪,還請道友見諒。”
陳淵合上盒蓋,將木盒收入芥子環中,淡淡道:“馮道友言重了,小輩有些誤會,解開就好,這件事就此揭過。”
血殺石作為最適合煉製飛劍的幾種中品靈材之一,價值不菲,堪比上品靈材。
馮天德在三位結丹修士面前,以此物賠禮道歉,還邀請他參加石屏山人的結嬰賀宴,可謂誠意十足,陳淵自然也不會再揪著不放。
聽聞此言,馮天德面露笑容,安靜旁觀的三名結丹修士也是放鬆下來。
幾人重新談笑風生,說些修煉界的逸聞趣事,交流幾句修煉心得,氣氛很是輕鬆。
陳淵也是融入其中,他與馮天德的過節已經解開,修為又最深厚,四人對他都有結交之意,自然而然地成了中心人物。
與此前一樣,陳淵聲稱自己是恆州散修,得罪了一家中型宗門,外出遊歷,索性留在仁州修煉。
談笑之中,陳淵才知道,餘九和三人數日前就來到了白鹿書院。其他參加結嬰賀宴的修士,也大多是提前趕到魏明山脈。
像他這般今日才來到的,少之又少。
眾人說得興起,大半個時辰很快便過去。
馮天德抬頭看了眼天色,笑容一斂,正色道:“幾位道友,午時快到了,結嬰賀宴即將開始,還請隨馮某去遇鹿峰,拜見山長!”
他起身往正堂外走去,陳淵起身跟上,另外三人稍稍落後兩步,不與陳淵並肩而行。
修仙界中,實力為尊,陳淵修為最高,距離結嬰只有一步之遙,另外三人雖然口稱道友,但態度上卻是頗為恭敬。
眾人走出庭院,駕起遁光,飛向遇鹿峰,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數道遁光從另外一座山峰上飛出,氣機散發而出,皆是結丹修士。
那裡是白鹿書院迎賓閣所在之地,修建有十幾座庭院,來赴宴的結丹修士,都是住在那裡。
這也是陳淵剛才與四人談笑時得知的,餘九和三人是因為與馮天德關係極好,才在賀宴開始之前,來他洞府中拜訪。
片刻之後,四人來到遇鹿峰頂,降下遁光。
遇鹿峰頂約有數畝大小,一座茅草屋位於山頂中央,周圍鋪著青石地磚,格外整潔,從山頂往下望去,一座座亭臺樓閣掩映在層疊的翠竹與古木之間。
在茅草屋之前,放著一個丈許高下的石臺,上面放著一張寬大的几案、一個蒲草編成的蒲團,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而在石臺下面,擺放著二十餘張几案,分成三排,每一排之間相隔一丈,左右亦是如此。
第一排僅有七張几案,其後每一排都增加幾張,並不成直線排列,錯落有致,看上去極為美觀。
几案上擺放著幾盤靈果、茶壺茶盞,其後是一張蒲草編成的蒲團,已經有數名結丹修士坐在蒲團上,或是閉目養神,或是低頭品茗。
馮天德抬手一指茅草屋,笑道:“幾位道友,這處茅屋便是鄙院祖師昔年修煉之所,供奉有祖師靈位。”
“今日鄙院在此處宴請諸位道友,既是慶賀山長結嬰成功,也是告慰祖師在天之靈,從此之後,我白鹿書院就是中型宗門了!”
餘九和三人紛紛出言恭賀,馮天德轉頭看向陳淵:“陳道友修為高深,理應坐在第一排。”
陳淵也不推辭,微微點頭,馮天德又對另外三人說道:“幾位道友也請入座吧,馮某還要招待同道,先失陪了。”
他對四人拱手一禮,轉身去招呼其他落在峰頂的結丹修士,陳淵四人則是走向那三排几案。
座次以修為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