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逃遁,距離九仙洲越來越近,陳淵的傷勢也越來越重。
此時他體內經脈已經有一半斷裂開來,雖然主要是餘脈支脈,但也使得真元流轉速度大大降低,每一次與人鬥法,都需要消耗更多真元。
好在主脈都極為堅韌,沒有斷裂之危,否則陳淵真元無法運轉,早就被雲天老祖追上了。
但主脈也只是不會斷裂,每一次真元流轉,主脈上密密麻麻的裂口都會變得更深、更寬。
陳淵無時無刻都在經受凌遲一般的劇痛,但他的一顆心卻冷硬若石,將越來越深的痛苦全都壓了下去,對雲天老祖越來越深的恨意也壓了下去。
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逃!飛出數百里後,陳淵身周本就稀薄的血色遁光終於散去,遁速驟降。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抬手一拍胸口,噴出一大口精血,化作一團血霧,融入遁光之中。
剛剛降低片刻的遁速,立刻恢復了原本的速度,往前飛遁而去。
而噴出這一口精血後,陳淵青白的臉上,失去了所有光澤,好似殭屍一般,渾身皮包骨頭,枯瘦如柴。
他心念一動,手中憑空出現一個玉瓶,往嘴中一傾,一滴百年靈乳落入腹中,真元盡復,遁速又快了幾分。
陳淵忽然一用力,把玉瓶捏得粉碎。張開手,潔白的玉粉隨風飄散,在呼嘯的狂風中,化作一條長長的流蘇,往海中落去,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三天前,他用去了第一滴百年靈乳,這是第二滴,也是最後一滴。
全速飛遁,還要施展血遁術,又要與鎮海宗修士鬥法,陳淵真元消耗極快,能夠支撐三天,已經是他真元精純渾厚的結果了。
換成尋常的結丹中期修士,恐怕第一天下來,真元就要消耗殆盡。
這也是他第三次施展血遁術,第一次用去了兩成精血,第二次用去了三成精血,這一次,還是用去了三成精血。
這是他的極限,再多消耗一分精血,他的實力就會大大下降。
這多虧了他是體修,又煉化了朱厭真血,精血極為精純,體內僅餘兩成精血,也不受太大影響,只是貌相極為可怖。
精血消耗三成,大多數修士都能輕鬆承受,只是以後恢復起來極慢。
但在此基礎上,每多消耗一成精血,損傷就會加重一倍。
尋常修士只要消耗六成精血,就要陷入垂死邊緣。
就連專修血道的魔修,也不敢如此消耗精血。陳淵消耗如此多精血,付出瞭如此巨大的代價,也收穫了巨大的回報。
他的遁速遠超結丹修士,幾乎堪比元嬰初期修士,六天以來,一直沒有被雲天老祖追上。
陳淵不知道雲天老祖距離自己有多遠,但他知道,雲天老祖此刻必然在他身後不遠處緊緊追趕,只要他稍有鬆懈,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六天以來,只要藍色光點出現異動,他就會變幻方向,且沒有任何規律,讓雲天老祖無法預判。
此時他距離九仙洲只剩一萬餘里,藍色光點不斷自行崩散,發生異動的間隔越來越長,又有朱厭真火持續消磨,僅剩十餘條經脈中的藍色光點,還在負隅頑抗。
陳淵終於看到了希望,猙獰可怖的面孔上,一雙眼睛卻明亮異常,遠眺前方,似乎看到了遙遠的九仙洲。
遁出六千餘里後,陳淵神識中,忽然出現一道遁光,從前方飛來,他身形一折,往一旁飛去,但這道遁光卻直奔陳淵而來,遁速驟增,絲毫不亞於他的血遁術,停在陳淵身前千丈。
遁光斂去,露出一名年輕修士,相貌英挺,氣機勃發,有結丹後期的修為,周身環繞著一縷清氣。
他看著陳淵,目光傲然,道:“你就是陳……”
陳淵目中寒光一閃,激發朱厭真血,一頭黑髮變成雪白之色,雙手浮現朱厭真火,身形不停,直接衝了上去。
雲天老祖就在身後,一息時間也不可浪費!
陳淵瞬息跨越千丈,年輕修士的後半句話不得不嚥了下去,他臉上一沉,並指一點,一座六層琉璃塔憑空出現在陳淵頭頂,轟然落下,一股封鎮之力席捲而來。
陳淵目中閃過一絲異色,這竟是一座鎮海塔,不過遠遠無法與雲天老祖的鎮海塔相比,只是一件中階法寶。
封鎮之力也要比雲天老祖的鎮海塔弱上許多,但依舊讓陳淵的身形有些遲滯。
封鎮之力涉及空間一道,結丹修士極難抵擋。
陳淵目光一厲,抬手一抓,青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