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歸沉聲道:“魏道友莫急,呂某離開此地數年,不知島上有無變故發生,還是先潛入到島嶼附近,查探一番,再做計較,如何?”
松石先生笑道:“呂兄言之有理,就這麼辦吧。”
魏長宏也點頭道:“魏某一心想著金鱗果,只想趕快滅殺那隻金羽雕,竟然忘了要先行查探,就按呂兄說得辦。”
陳淵見三人都有此意,自然不會唱反調:“一切全憑呂道友做主。”
四人達成一致之後,就在附近找了一座荒島,降下遁光,靜待夜色降臨。
松石先生所言非虛,金羽雕目力極強,其族中血脈精純者,甚至有勘破隱身匿跡之能。
按照呂歸所說,這隻金羽雕血脈不純,但畢竟也是金羽雕,白日天光大亮,看到百里之外也不是難事,只能等到晚上,才能靠近島嶼查探。
四人在荒島上盤膝打坐,恢復一路飛遁而來消耗的真元。
與先前一樣,陳淵依舊是吸納天地靈氣。
呂歸拿出一塊水屬性上品靈石,奢侈異常。
魏長宏手握淡綠色玉佩,極有規律地閃爍靈光,整個人被濃郁的天地靈氣裹住。
惟有松石先生與先前不同,他足足拿出了兩塊木屬性上品靈石,吸納其中靈氣,很快便真元盡復。
他拿出那捲沒有讀完的泛黃書籍,低聲吟誦著一句句佶屈聱牙的古文,不時拿毛筆批註一番,極為入神。
隨著時間推移,陳淵三人體內真元也盡數恢復。
此時天色將晚,太陽西沉,天邊是層層疊疊的雲朵,彷彿重巒疊嶂的山脈,連綿不絕,似乎凝固在空中一般,被夕陽染成金紅之色。
波濤洶湧的萬妖海,此時也披上了一層細密的金鱗,濺起的浪花在夕陽照耀下,化作萬點碎金。
但在結丹修士眼中,這壯麗的景色只是過眼雲煙,毫不放在心上。
松石先生依舊誦讀著儒家先聖留下的經典,這應該是從儒道昌盛的九仙洲流傳過來的,其餘三人都未聽說過。
陳淵聽起來倒是有幾分熟悉之感,與他前世讀過的儒家經典有些許相似之處。
但細聽之下,其中所蘊含的道理卻要高深許多。
儒家修士壽元長久,所歷所見遠勝陳淵前世的儒家先賢,對天地自然、人世凡間的感悟自然也要透徹許多。
陳淵還有暇聽松石先生讀書,呂歸與魏長宏卻是神色嚴肅,遙遙望著天邊,等待著夜色降臨,心神全部被金鱗果所牽動。
終於,太陽落了下去,一輪細細的月牙升起,月光黯淡,但一條星河橫貫天空,灑下漫天星光,照亮了萬妖海。
但沒過多久,厚厚的雲層就飄了過來,遮住了月牙與星河。
大海登時被潑上了濃墨,一片漆黑,彷彿無邊無際深不見底的深淵,可以吞噬一切。
若是凡人在此,肯定會被嚇得失魂喪膽。
但這卻是四人等待已久的時刻,紛紛起身。
一直在讀書的松石先生,在書卷上寫下幾行字後,收起泛著微光的古籍與毛筆,站了起來。
漆黑夜色中,只有魏長宏腰間繫著的玉佩,不時閃過一道光芒,彷彿一盞微弱卻頑強的燈火。
陳淵散開神識,對方圓三十里內的一切,全部瞭如指掌。
他現在的神識堪比結丹後期修士,又不斷引星光灌體,一直在微小但持續地擴充套件著。
但有呂歸在此,他很快就收回了神識,只籠罩身周百丈。
呂歸與他的神識相差無幾,他若是肆意散開神識,瞞不過呂歸。
呂歸抬頭望天,身形緩緩升到空中,淡淡道:“今夜天色甚好,無星無月,三位道友務必跟在老夫身後,收斂神識,不可輕舉妄動。”
“魏道友,還請你將腰間玉佩收起,以免被那金羽雕察覺。”
魏長宏遲疑了一下,方才將玉佩收起,然後與陳淵、松石先生一同駕起遁光,跟隨呂歸,往遠處飛去。
漆黑夜色下,白日洶湧狂放的萬妖海風平浪靜,連兇猛的妖獸都變得沉寂下來。
四人順利遁出數百里,速度不快。
此時雲層飄蕩,一點黯淡月光流瀉而出,藉助這一絲微光,隱隱看到了數十里外的一座島嶼。
“停!”呂歸低喝一聲,身形一頓,潛入海水之中。
三人不敢怠慢,跟著潛入海中。
過了一會兒,厚厚的雲層重新遮蔽住月亮與繁星,天地間漆黑如墨,呂歸才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