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馳道,緩緩而來。
他們睜大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一個漢子才將信將疑道:
“這眉眼看著像是二牛……”
“就是陳二牛,前年他回來過年,俺見過他,錯不了!”
“他咋穿著這麼一身爛衣裳?”
“你管那麼多呢,人家是江湖上的高手,想穿啥穿啥,小心說話,別惹麻煩!”
幾人說話間,那名年輕人已經走到近前,他們都是慌忙行禮,眼神中滿是敬畏,躲躲閃閃,不敢言語。
那名瘦臉漢子也忘了自己剛才還在編排這位“贅婿”,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渾身篩糠似的發抖。
這名年輕人正是陳淵,他施展輕身術,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走出赤莽山脈,直奔陳家村而來。
他掃了幾人一眼,微微一笑,繼續朝前方走去。
剛才幾人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但對於他們的冒犯,陳淵並不在意。
他已踏上仙路,不會計較凡人的幾句閒言碎語。
而且瘦臉漢子說得對,他若是接爹孃去城裡,必定能過上比在陳家村更加奢華富貴的生活。
只是陳淵性格謹慎,不想讓家人捲入江湖紛爭,才讓爹孃留在陳家村,甚至連年節時分,都沒有回來,以免惹人注意。
現在看來,此舉效果不錯,就連同村鄉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細,更別說三江幫了。
……
陳淵走下馳道,走進那片平整的田地。
陳鐵柱看到有人走進自家田地,連忙就要呵斥,陳淵笑道:
“爹,我回來了。”
陳鐵柱身子一抖,揉了揉眼睛,深一腳淺一腳地朝這邊走來,急聲道:
“二牛,你這是咋了?”
正在幹活的陳大牛聽到陳鐵柱的喊聲,回頭看了過來,認出陳淵後,扔下手中的鋤頭,朝這邊跑過來:
“二牛,你咋成這幅模樣了?”
一眾長工也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看向這邊。
陳淵笑道:
“爹,大哥,我沒事。”
兩人來到他身邊,摸著他的臂膀肩背,轉著圈好生檢查了一番,才放下心來。
陳大牛看到陳淵沒事,鬆了一口氣,陳鐵柱卻是眼眶都紅了,嘟囔道:
“沒遭難就好,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強,你在江湖上混,得和人動刀子,我就怕你失了手,遭了難……”
陳淵心中感動,抓住陳鐵柱的手,笑道:
“爹,你放心吧,我一直好好的,啥事也沒有。”
陳大牛憨笑道:
“爹,二牛那麼有本事,肯定不會出事的。”
陳鐵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現出密密麻麻的皺紋,道:
“哎,人老了,就愛瞎操心,走,咱回家,讓廚子做一桌好菜,給二牛接風洗塵……”
陳淵看著陳鐵柱飽經風霜的模樣,心中泛起一絲波瀾。
陳鐵柱今年不過四十多歲,卻已衰老至此。
他還算運氣好的,有陳淵這個兒子,當上財主,過上了富貴日子。
尋常莊戶人家多災多難,一般也就活到四五十歲。
凡人一生,何其辛苦。
……
陳淵回到家中,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原來的三間磚瓦房外面,蓋了一個佔地數十畝的莊園,牆高一丈,氣派非凡。
陳鐵柱笑道:
“多虧了伱,咱家才能蓋起來這麼大的莊子,可惜年節你沒回來,祭祖的時候沒上頭一炷香,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他臉上滿是自豪之色,陳淵默默看著眼前的莊園,卻是提不起半點興致,勉強一笑,道:
“爹幫我上香,也是一樣。”
他升任執法堂副堂主後,雖然沒有回家,但卻委託魏無定,往家裡陸續送回了兩千兩銀子。
這筆錢在郡城不算什麼,但在鄉下,卻是足以置辦出偌大的家業。
眾人進入莊子,裡面和一般的地主莊子一樣,建有磨坊、糧倉、作坊等等。
繞過這一片建築,是一個三進的宅子,作為陳家的居所。
至於那三間磚瓦房,則是改成了祠堂,供奉陳家列祖列宗。
三人進入宅子,一個女孩兒恰巧從連通二進院子的垂花門走出來。
她看到陳淵後,眨了眨大眼睛,驚喜地撲過來,大聲道:
“二哥